背包里那只惹事的铜壶出奇地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人话。
王昆仑重新背上包土里土气的背包加上一身脏污他现在看上去和那些在路边等待零活的苦工没什么两样。
他走进城郊的村镇。
这里比他想象的还要破败与其说是村镇不如叫贫民窟更贴切。
毒辣的日头下到处是低矮的土屋和摇摇欲坠的木棚空气里混杂着尘土与牲畜粪便的气味。
他需要一个落脚点一个能让他安稳睡上一觉的地方。
醒来以后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动静滚回国去。
他的视线在那些破旧的房屋间扫过像一头寻找巢穴的孤狼最终他锁定了一户小院。
院墙是泥土糊的已经裂开了好几道口子院门虚掩着。
院里一个瞧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在晾晒衣服屋门口的阴影下还坐着个满脸皱纹皮肤黝黑干瘦的老太太。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王昆仑心里瞬间有了计较。
在这片他认知里不存在“好人”的土地上这样的组合意味着最低的风险。
他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领深吸一口气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你好。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人畜无害。
女孩明显被闯入的陌生人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他:“你找谁?” 她说的是缅甸语应该是本土居民王昆仑只能卖力的比划着试图让她理解自己想要借宿的意思。
“哈喽......那个......我想要sleep。
” 他双手合十贴在脸颊边头一歪眼睛一闭又指了指里屋的方向。
女孩皱着眉头看他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台智能手机在屏幕上滑动几下后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话。
几秒后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女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你是谁?” 是中文。
王昆仑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我......我是个过路的工人车坏在半路了昨晚没休息好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 说着他递了一张皱巴巴的钞票过去数额不大:“这是房费只需要一间房一点吃的就好。
” 女孩看着那张钱又抬头看看王昆仑回头用本地话和老奶奶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
老奶奶那双浑浊的眼睛像两颗蒙尘的玻璃珠在他身上缓缓扫过看得王昆仑后背有些发毛。
他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那台手机上移开。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这里还是落后的缅北吗?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么...... 他现在就如同刚刑满释放的囚犯一般已经和社会脱节。
外面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那他家里呢......? 王昆仑想借女孩的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但是心里又有些忐忑。
这么多年了无音讯妻子……还在等他吗? 儿子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爹长什么样? 爸妈的身体……还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女孩开口了。
“进来吧。
” 王昆仑把钱递给她:”谢谢。
“ 女孩推开木门王昆仑跟着走进去打量着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
墙面是斑驳的泥墙裂纹像蜘蛛网一样爬满整面墙壁。
靠窗摆着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洗得发白的花布床单角落里还堆着几个纸箱子。
屋里唯一的电器是挂在墙上的一台老旧风扇扇叶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窗户很小木框都腐朽了窗纸破了好几个洞阳光从洞口钻进来在地上投下几道光柱。
“这是我的房间。
” 女孩转过身用那台手机翻译道。
王昆仑愣了一下:“那你睡哪儿?” 女孩低头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机械女音响起:“我跟奶奶睡就好了你在这等一会我去给你拿饭。
“ 很快女孩端来了一碗米饭和一碟看不出是什么的咸菜。
王昆仑狼吞虎咽地吃完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
“你休息吧有事情可以叫我我出去晒衣服了。
” 王昆仑看着女孩走出房间此刻很想叫住她问一句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可转念一想这样显得他目的不纯只能作罢。
他将背包紧紧抱在怀里和衣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同时把手枪挪到了一个随时可以拔出的位置。
连日来的恐惧、紧张和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几乎是瞬间他就沉入了黑暗。
.......... 笼罩在天空中的阴霾已经彻底散去此时针对莫谷矿区以及周边山脉的搜查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进度方面只能说是一无所获。
就算身为缅北王也有做不到的事比方说在偌大的山谷中寻找一个人头大小的铜壶这件事光是听上去就有够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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