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TOL运输机的引擎在万米高空发出平稳的低鸣。
机舱内厚重的隔音材料将呼啸的气流隔绝在外营造出一种近乎绝对的安静。
冬月耕造坐在碇源堂对面目光透过舷窗看着下方飞速倒退的云海。
从德国第三支部到日本总部这是一段漫长的航程也是一段足以让最冷静的头脑重新整理思绪的时间。
他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思考而显得有些干涩。
“碇我们都亲眼见过S2机关失控的后果。
” 他的手指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仿佛在重现第二次冲击时那些从南极传来的、代表着世界末日的地震波形图。
“无限的能量源。
一个完美的生物永动机。
这是死海文书上第一始祖民族留给生命之果携带者的最高恩赐也是一个足以毁灭行星生态圈的灾难开关。
” 他转过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我们花了五年集结了全球最顶尖的头脑动用了天文数字般的资源也只能勉强制造出一些能抑制它暴走的拘束器。
我们知道它的存在知道它的可怕但我们从未想过要去控制它更别说复制它。
” 冬月的目光变得锐利。
“那个男人那个叫岳舟的他只用了一年。
他不仅复制了还把它变成了一个稳定、可控、甚至能反哺宿主的……玩具。
” 他最终选择了玩具这个词。
因为在他看来那个被称为外丹的东西在那个五岁女孩身上所展现出的良性特征已经完全超出了武器或能源的范畴更像是一种被赋予了强大功能却又被套上了绝对安全锁的造物。
“你看到了那份报告。
” 冬月继续说道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在质问不如说是在寻求一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通过共生体的信息转译将亚当细胞中暴虐的能量信息转化为可供莉莉丝后裔也就是人类安全吸收的高阶生物能。
” “碇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技术了。
这就像有人重新编写了两种生命最底层的冲突协议。
他把一场注定会相互湮灭的战争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高效的能量转换。
” 碇源堂始终沉默着双手交叉在胸前如同入定的僧侣。
冬月知道他在听。
“我无法理解。
”冬月最终承认了自己的困惑。
“如果他拥有这种级别的技术他想要毁灭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帮助我们?为什么要在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上花费如此巨大的心血?” “因为对于一个园丁来说修剪花园里的杂草和为一颗有潜力的种子浇水施肥并不冲突。
” 碇源堂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冬月的心猛地一沉。
“园丁?” “我们是实验品冬月。
”碇源堂的视线穿透了舷窗仿佛在凝视着某个更高维度的存在。
“第一始祖民族播撒了种子然后离开。
但他们从未放弃观察。
地球这个实验场因为一次意外混入了两种不该共存的种子。
现在园丁回来了。
他不是来毁灭花园的他是来修正错误的。
” 这个结论比之前任何一种猜测都更让冬月感到一种发自骨髓的寒意。
它意味着他们毕生为之奋斗的事业他们所遵循的剧本他们所敬畏的敌人在那个存在的眼中都只不过是一个需要被修正的程序BUG。
“那我们……SEELE……人类补完计划……”冬月的声音有些发紧。
“也只是花园里长得比较茂盛的一株杂草而已。
”碇源堂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他转过头遮光镜后的目光落在了冬月身上。
“所以冬月收起你那些无意义的猜测和试探。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分析园丁的动机而是要在他下一次修剪枝叶的时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棵值得被保留的果树。
” 专机降落。
碇源堂和冬月没有休息直接投入到了新一轮的工作中。
SEELE那边的质询被碇源堂用一份经过精心编纂的、关于二号机核心激活新型稳定方案的报告暂时搪塞了过去。
而德国那边传来的关于明日香母女平安无事甚至关系有所缓和的消息也让鲍尔博士等人暂时松了一口气。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一个可控的方向发展。
只有碇源堂自己知道他已经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一个看不见的赌桌上。
在德国岳舟的研究也进入了收尾阶段。
外丹的诞生为帝国科学院提供了海量的、关于S2机关与真空零点能利用的一手活体数据。
法厄同和他的工程师团队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地扑在了这个全新的课题上。
而作为这一切的核心明日香和她的母亲恭子则迎来了她们生命中一段前所未有的、平静而温馨的时光。
恭子不再需要把自己关在冰冷的实验室里。
她现在就是实验室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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