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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心跳动第二下后林悦儿的膝盖终于塌陷下去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身体里最后一丝支撑被抽空。

她跪在碎裂的地面上掌心还残留着银链断裂时割出的深痕血已经凝成暗红的痂却仍能感觉到那股从心口蔓延出来的微弱震颤——像是小团还在呼吸。

风从废墟的缝隙间穿行卷起灰烬与尘埃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得仿佛压在人的肩上云层中偶尔闪过一道扭曲的光如同被撕裂的记忆边缘。

林悦儿的发丝贴在额角被汗水和血渍黏住一缕一缕地垂落。

她的呼吸很轻几乎与风同频可每一次吸气肺部都像被针扎过刺痛从肋骨间蔓延开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颗光心正沉在她意识深处不再跳动得剧烈而是缓慢、稳定如同沉入海底的星辰。

它不再回应指令也不再显示数据但它存在。

她知道那是小团留下的痕迹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连接。

小团曾是她的灵能助手是系统中最接近“人格”的存在——不是程序不是工具而是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共同进化出的意识体。

它本不该有情感可它学会了担忧学会了沉默甚至学会了在她疲惫时悄悄调低警报音量只为让她多睡五分钟。

而现在它只剩下这一缕残存的意识藏在她心口像一颗不肯熄灭的火种。

“……幻。

” 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带走却在她脑中炸开。

是小团不是通过系统界面也不是机械音而是直接从那颗光心里传出的意识碎片断断续续像信号不良的无线电。

“……灵……乱梦……” 林悦儿闭眼顺着那频率沉下去。

她的灵能早已枯竭连感知都像被砂纸磨过的皮肤一碰就疼。

但她还记得怎么寻找共鸣——不是靠系统提示而是靠心跳的节奏靠记忆的温度。

她曾和小团在灵芽界深处共游那是她灵识最纯净的时刻。

那时的灵芽界是一片无边的森林藤蔓如血脉般缠绕每一片叶子都跳动着生命的频率。

她能听见树根在地下低语能感知到花苞在晨露中缓缓睁开眼。

而现在那片森林早已被侵蚀只剩下残破的根脉像被烧焦的神经末梢。

她在灵芽界的根脉间摸索指尖触到的不再是植物生长的脉动而是一层薄雾般的涟漪。

它不攻击不侵蚀只是轻轻荡开所过之处现实的边界变得柔软像梦境渗进了现实的缝隙。

那涟漪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仿佛在安抚她又像是在试探她的防线。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做过的梦——梦里她站在一片雪原上远处有盏灯亮着她拼命奔跑却始终无法靠近。

醒来后母亲说那是“梦魇的前奏”是灵魂在夜里走得太远忘了回家的路。

而现在这种感觉回来了而且更清晰、更真实。

她猛地睁眼喉咙发紧。

这不是新的敌人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入侵——精神层面的污染无声无息从梦开始。

楚墨渊倒在不远处左臂压在身下西装袖口被焦痕烧得只剩半截。

他没昏迷但眼神涣散瞳孔深处映着一片她看不见的星空。

那星空在缓缓旋转星轨扭曲星辰一颗接一颗地熄灭像被某种无形之物吞噬。

他的手指微微抽搐仿佛在试图抓住什么。

夏若初靠在断墙边机械臂的关节彻底锁死发出最后一声“咔”的轻响后归于沉寂。

她的右眼还连着数据接口蓝光微弱地闪烁了几下随即熄灭。

她仰着头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在梦中挣扎。

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妈妈……别走……” 沈清和背靠着残柱手指还搭在自己腕脉上嘴唇微动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是个医生习惯用理性解释一切可此刻他感知到的不是病症而是一种深埋在意识底层的恐惧——那种童年时躲在衣柜里听着门外脚步声逼近的恐惧。

他们都感觉到了。

林悦儿爬过去动作缓慢膝盖在碎石上磨出血痕。

每挪动一寸地面的碎石就嵌进皮肉但她没有停下。

她伸手触碰楚墨渊的眉心指尖蘸了一点掌心血在他皮肤上画下灵芽界最原始的共鸣符。

那是她们在训练营时学的古法不需要灵能驱动只需要信念与记忆的共振。

血纹渗入的瞬间他瞳孔骤缩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从深水里被拽出。

“星……塌了。

”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我看见……银河在崩解星轨断裂所有的光都在坠落。

我不是在看林悦儿我是……在成为它的一部分。

” 林悦儿点头。

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她转向夏若初将手覆上她的额头把自己的感知顺着手心送进去。

画面一闪而过——大学礼堂阳光正好她站在台上领奖台下林悦儿笑着鼓掌。

可她的心里却在哭哭得喘不过气仿佛那笑容是别人强加在她脸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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