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秋的指尖还勾着她的掌心那一点微弱的触感像一根线把林清歌死死拴在这片蓝光包裹的空间里。
她没动也不敢动生怕一松手这根线就会断。
耳钉贴在右耳又开始发烫。
不是警告那种烫是回应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点燃了。
她闭上眼感觉到掌心里的温度在变化——不再是冰冷的金属感而是有节奏地跳动了一下。
像心跳。
她睁开眼看见墙上的乐谱网还在扩张细密的光丝交织成茧把整个破庙围得严严实实。
那些由平行时空走来的周砚秋们站在各自的光柱里没有说话也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突然头顶的空气裂开一道口子。
不是光柱是黑色的波纹像水面上被扔进石子后漾开的涟漪。
一股冷风卷进来带着电流般的震颤直接撞向乐谱防御网。
第一道冲击来得毫无预兆。
整张网猛地一抖墙上的五线谱瞬间断裂了几处节点。
其中一个周砚秋的身体晃了晃手臂上的光开始褪色。
林清歌立刻抬手按住耳钉声音压得很低:“别散。
” 她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是对他们还是对自己。
下一秒空中浮现出无数个悬浮的投票器影像排列成环形阵列缓缓旋转。
每一个投票器屏幕上都显示着同一个名字——**程雪**支持率99.8%还在缓慢上升。
那些数字像是活的一样不断跳动、重组最后拼出一句话: 【你的创作毫无意义】 林清歌咬住下唇。
这不是攻击是污染。
它想让她怀疑自己写下的每一个字想让她觉得这一切努力都不值得。
她低头看周砚秋。
他仍躺在地上胸口蓝光稳定闪烁但脸色更白了。
他的手指已经松开指虎可那枚金属环还套在中指上微微泛着冷光。
她忽然想起什么。
抬起右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耳钉。
动作很轻像是一种习惯。
然后她开始哼唱。
不是完整的旋律只是《渡我》副歌里的三个音C-E-G平稳地重复。
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但她能感觉到这些音符顺着掌心流出去沿着乐谱网传到了每一个周砚秋的意识里。
第一个周砚秋睁开了眼。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同时抬起手用指虎划破空气补全了断裂的谱线。
光重新连接防御网恢复完整。
外面的黑浪再次扑来这次更加猛烈。
投票器影像放大变成真人大小的投影程雪的脸出现在半空穿着白色长裙手里抱着八音盒眼神平静得不像人类。
她开口声音却不是自己的。
“林清歌你真的以为靠一首歌就能改变规则?” 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投票器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记忆碎片像雨点一样砸下来——某个时空里她倒在血泊中;另一个画面里周砚秋跪在实验室中央手里握着沾血的钢笔;还有一个场景她亲手烧毁了自己的手稿火光照亮她麻木的脸。
这些都是失败的终点。
每一个周砚秋都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结局。
有人后退一步光体出现裂痕;有人捂住头身体剧烈颤抖。
防御网再次震动几根主脉络开始崩解。
林清歌猛地停住歌唱。
她不再试图用旋律去安抚而是闭上眼在心里写下一句话: 【我不是要赢你。
】 耳钉瞬间变得滚烫蓝光炸开像一道屏障切断了那些入侵的记忆流。
她睁开眼望向空中所有的周砚秋。
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风暴:“我是要证明我们都能活下来!”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所有周砚秋同时动作。
他们将指虎对准胸口狠狠刺下。
没有血只有纯粹的蓝光从伤口喷涌而出。
那些光在空中交汇缠绕成巨大的旋转乐谱层层叠叠地包裹住整座破庙。
一个全新的旋律从中诞生低沉而坚定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回响。
林清歌认出来了。
是《创世纪》。
那是她还没写完的歌原本只存在于草稿本上的几个片段。
可现在它完整了而且比她想象的更有力。
护盾成型的那一刻外界的攻击暂时停滞。
投票器影像冻结在半空程雪的投影微微扭曲却没有消失。
林清歌站在中心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向四面八方。
千万条记忆流冲进脑海——她看见自己在不同的房间里写歌有的趴在桌上睡着了草稿纸上还留着泪痕;有的站在舞台上台下观众举着灯牌喊她的名字;还有一个时空里她抱着吉他坐在孤儿院门口给一群孩子弹唱《小星星》。
每一段记忆里她都在做同一件事:写下歌词唱出声音传递情绪。
而每一次都有一个周砚秋在暗处看着她或站或坐从不靠近但从未离开。
她忽然听到一句旋律。
很轻像是从某个遥远的窗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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