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片第三次月考即将来临的紧张氛围里沈昭请了一天假前往指定的考点参加省作文大赛的现场决赛。

决赛场地设在市教研中心的一间大会议室里。

暖气开得很足甚至有些闷热。

来自全省各地的写作高手齐聚一堂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竞争和淡淡的纸墨香。

沈昭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心境异常平静。

经历过前世更大风浪的她对于这种竞赛反而有种超脱的淡然。

监考老师拆封试卷公布决赛题目。

今年的题目有些抽象—— 《边界》。

看到题目的瞬间沈昭微微怔了一下。

边界…… 无数的思绪和感悟在她脑海中汹涌、碰撞、融合。

她几乎没有过多犹豫拿起笔在稿纸上写下了标题。

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响起文思如泉涌流畅得不可思议。

她将两世的感悟、挣扎、突破与成长巧妙地编织进文字里既有冷静的思辨又不乏细腻的情感。

窗外是寒冷的冬日窗内的少女却沉浸在自己的文字世界里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倏忽而过。

交卷铃响起时沈昭恰好写下最后一个句点。

她长舒一口气放下笔感觉像是完成了一次与自我对话的漫长旅程。

结果如何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她走出教研中心大楼冷风立刻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激灵却也觉得头脑格外清醒。

刚打开关闭了一上午的手机几条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

有赵心怡她们加油打气的还有妈妈魏霞询问情况的。

以及…… 最新的一条来自周砚。

时间掐得极准正好是她考完试的点。

周砚：【考完了吗？门口等你。

】 沈昭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头向大门方向望去—— 只见冰冷的寒风里周砚果然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光秃秃的树下。

他身形挺拔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鼻尖和耳朵被冻得有些发红手里还提着一个印着附近一家知名甜品店logo的纸袋。

他显然等了有一会儿了。

看到沈昭出来他立刻快步走了过来将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奶茶自然地递到她手里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带着清晰的暖意： “暖暖手。

顺利吗？” 沈昭握着那杯滚烫的奶茶热量迅速透过纸杯传递到冰凉的手指一路暖进了心里。

她抬头看着他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心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嗯还好。

” 她点点头喝了一口甜度刚好的奶茶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有物理竞赛培训？” 周砚接过她肩上沉甸甸的书包拎在自己手里语气寻常。

“请假了。

”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逃了一节无关紧要的自习课。

两人并肩走着周砚正低头听着沈昭简单描述作文题目。

话音未落两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

前方几步开外林耀正站在那里手里同样提着一杯奶茶和一盒包装精致的曲奇饼干。

他像是特意等在这里又像是偶然撞见。

寒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此刻写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沈昭…… 以及她身旁的周砚身上。

看到周砚手里拎着的明显是女生喜欢的甜品袋和他肩上沈昭的书包时林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几分嘴唇抿得死死的。

空气瞬间凝滞。

沈昭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或波澜。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桌子上时不时多出来的、她从未买过的进口早餐奶和精致点心； 体育课时即使隔着半个操场也能感受到的、那道过于专注甚至带着灼热的目光； 每次她经过九班走廊那个总会“恰好”出现在门口或者窗边的身影…… 那些小心翼翼的、笨拙的示好和关注她不是感觉不到。

只是她的心湖再也无法因他而起丝毫涟漪。

前世十年痴恋换来的一地狼藉和心如死灰早已将那份因年少偶然心动而生的情愫燃烧殆尽。

重生一回她看清了太多也放下了太多。

现在的林耀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甚至连遗憾都算不上。

所以此刻面对他明显带着示好意味的等待和礼物沈昭只觉得有些…… 无奈和多余。

她并不想给他任何错误的暗示或希望。

周砚也停下了脚步他没有看林耀。

而是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将沈昭护在了自己身侧偏后的位置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

林耀看着眼前这一幕—— 沈昭的平静周砚的保护以及两人之间那种自然而亲密的氛围——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手里那杯精心挑选、一直捂在怀里怕凉掉的奶茶。

此刻变得无比滚烫灼烧着他的掌心也灼烧着他的尊严。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也许是想解释也许是想问候也许只是想叫一声她的名字。

但最终在沈昭那过于清澈、却也过于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下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还能说什么？ 一切的示好和关注对方心知肚明却毫不在意。

这种彻底的、不留余地的无视比直接的拒绝更令人难堪和绝望。

寒风卷过吹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耀最终什么也没说。

回到温暖如春的公寓沈昭卸下一身寒气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手机屏幕正欢快地闪烁着【富婆】小群消息已经刷了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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