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兆尹院。
姚训将手中的信纸折进信封放在一旁的镇纸下头。
“大人”手下一个差役自门外入内抱拳道“院外有客来访。
” 姚训皱眉每日来访的“客”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陆陆续续还没法拒绝着实让人苦恼。
他道:“问清是什么人了吗?” “对方不肯说只说来询问近期案件事宜。
” 姚训想了想近日的案子基本已经归了档有什么可问的?他刚想开口回绝却突然灵光乍现。
除非…… 他眯了眯眼道:“请客人进来。
” “是。
” 过了一会那差役带着一个男人进了门。
那男子清清瘦瘦看身形也左不过是个未长开的少年。
他戴着一只兜帽深色的帆纱将他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他规规矩矩地向着姚训行了个礼。
姚训看了看他那兜帽道:“来者何人?有何案件要询?” 那少年直挺挺地站着闻言兜帽动了动半晌才喑哑道:“奉长公主之命询汤家灭门案。
” 姚训眉头一跳。
他倒是想起来了长公主确实托人给他传了信说是若是有人借她的名义翻问汤家灭门案可以给予一定的帮助。
只不过…… 姚训眼中怀疑之色一闪而过道:“你说你是长公主的人?” 那少年顿了顿道:“是。
” “有何证据?” 少年想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牌。
他将这玉牌递给了旁边的差役差役接过又将牌子递给姚训。
姚训接过垂眼一看挑了挑眉。
还真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姚训虽然做了京兆尹多年效忠长公主也没多长时间但是姚训知道每个家族或是贵族手下的暗卫组织都有其特别的防伪方式。
比如长公主身边的飞花卫手中便持有这么一块铭牌无法作假也不允许假借他人铭牌即代表着主人的意志时刻不得离身;再比如秦家的暗部势力都会统一着装他们衣饰的布料都是由特殊材料制成除了秦家没有人可伪造得来而每个暗卫的衣饰都是量身定做的就算人死了衣服也得上交。
姚训也是效忠了长公主后才知晓了这些秘辛。
只是——姚训心中微微叹气他倒是想查了可刘忠柏那样细腻的人都没能在现场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看来这次秦家确实做得滴水不漏。
他将牌子还给汤付霜只是叹气道:“本官呢确实在调查汤家的事情。
” “只是这件事牵连甚广而且昨日本官亲自去了现场也并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本官劝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 汤付霜闻言却以为姚训在搪塞自己他皱了皱眉道:“牵连甚广?此事难道还和他人有关?” 姚训是多少年的老油条?他避而不答道:“总之本官可以给你提供一些信息至于旁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
汤付霜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因为连日奔波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本来强撑着心中的一点希冀好不容易见到了京兆尹却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汤付霜握了握拳头。
经过了一日的思考汤付霜也对于宋明珂是凶手这件事打上了怀疑的态度。
若长公主真的是凶手又怎能那样坦然还为自己提供帮助? 可如今来到京兆府处汤付霜感觉已经快要到手的线索突然就断裂开来。
这让他如何甘心? 汤付霜站在那里眉头拧成了疙瘩。
正想转身抬脚离去却感觉身边一阵轻风掠过却是一个差役急忙地上前。
那差役神色匆忙附在姚训耳边低语了几句却见姚训神色突变道:“你说什么?!” 汤付霜猛然抬头。
差役神色复杂地退开半步姚训低声一再与他确认了几遍后那刚毅的面容上头明显笼了一层阴云。
汤付霜见他突然变得严肃心跳徒然加快。
姚训面色阴沉地坐了半晌抬起头对汤付霜道:“事情有变你马上随我来。
” 汤付霜不疑有他他几乎是毫不滞涩地就随着匆匆的姚训出了门。
不知走了多久。
汤付霜离了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烧焦味。
那气味扑鼻冲天直顶得人天灵盖也发怵他心头一跳凝神望去却见不远处一家宅前聚了许多百姓。
众人议论纷纭指指点点。
“劳烦借过借过。
” 姚训身边的差役拨开了人群为二人打开了一条小路。
姚训带着汤付霜直接走进了这家宅院刚进门就傻眼了。
入眼却是一片被烧毁的废墟。
那原本坐落得整齐有制的屋室被焚得现出了一片焦黑之色。
一片罡风掠过屋顶上头便掉下了散发着灼鼻气味的残渣。
那灰白色的残渣落在地上很快就被吹走了。
院中只有几个差役在处理查探。
姚训皱眉当即回身道:“人呢?” 那差役抱拳走进了屋中与其他人抬出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无法入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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