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丈无骨之路吴界走得极慢每一步落下都似踏在凝固的时空裂隙里。
四个月光阴如沙漏中的细沙无声流逝他才堪堪走过七百丈的距离。
脚下的“路”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破碎的法则光芒残片交织而成时而泛起幽蓝的时空涟漪时而闪过猩红的劫火余烬。
除了身上那种无比可怕的神魔审视威压之外每一次抬足都需对抗如潮水般涌来的法则反噬衣袍早已被法则之力撕裂出细密的裂痕却在青铜巨门溢出的微光中缓缓愈合。
就在他咬牙向前迈步的刹那身后骤然传来突兀的“砰、砰”之声沉闷如远古巨兽的心跳接连撞碎寂静。
不用回头看他便知是其余人终于抵达归墟台正承受着那种极度可怕的神魔审视之威压。
那威压似有实体如亿万钧的青铜巨山压在肩头又似无数双神魔之眼穿透魂魄稍有动摇便会坠入法则深渊。
又过了两个月当第九次重物落地的轰鸣响彻青铜世界后这里便彻底陷入死寂。
再无跌落声也无喘息声十人各自在苍茫的青铜天地间踽踽独行。
青铜巨门依旧矗立在遥远的天际门缝里溢出的微光如星河垂落却似隔着无尽虚空令人望而生畏。
每一个人都在孤独前行每一步都似在与无形的命运抗争他们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枯荣老祖为何要设下十座黑山的考验。
这条白骨铺就的路那扇遥不可及的门若无磐石般坚定的意志与火焰般不灭的道心纵有通天修为也终将化作归墟中的又一具白骨。
这十人在归墟台的光之世界里已度过了一年半的时光。
光幕中的光影流转如时光长河的缩影映照出他们的挣扎与坚持。
而外界的苍茫之地不过才过了一天半日升月落不过两次颇有“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时空错位感。
光幕之外战墟群山依旧却因这归墟台的存在平添了几分苍茫与玄奇。
看到至尊传人吴界力斩邪魔的惊世表现西域三祖门下的弟子们心中提着一口气。
长久以来吴界的存在如苍穹压顶他的天赋与实力太过耀眼压得同代天骄喘不过气。
如今他在归墟台中闯关众人竟生出一丝解脱之感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不必再被吴界的光芒笼罩得喘不过气。
可这份松缓终究只是暂时的。
无人能说得准吴界是否会在此一飞冲天踏碎时空桎梏成就无上大道。
又或者最终力竭湮灭在归墟深处从此销声匿迹只留下一段传说。
归墟台的威压与机缘从来都是双刃剑能成就人也能毁灭人。
也同样在这一天西域诸多天骄纷纷离去。
常短立于斗兽台中手中纵横长刀轻颤刀身映着天际的流云眼中闪过明悟之色。
他那一式“入圣一刀”始终未能圆满可亲眼目睹劫生绝斩落黑暗邪灵的刹那刀道感悟如醍醐灌顶。
他有一种预感当这一刀斩出之日便是道劫破碎之时。
他将斩落刀祖以刀证道成为刀之大道唯一的道君让刀锋所指之处再无阻碍! 仙道之途向来残酷。
一条仙道上只容一位道君与真祖并立。
想要成为道君唯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等待前人道陨道位空悬。
要么以力证道亲手斩杀现任道君取而代之。
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无人能改无人能逃。
剑祖成道的时间太早早到镇压了剑道数十万载岁月。
以致后来的所有剑修即便天赋绝伦也只能另辟蹊径。
剑尊以剑法成道明剑散人以剑意入道皆是“另类成道”终究无法触及剑道本源。
而天赋惊世的陈非尘心中所求从来不是“另类”。
他有最纯粹的剑心是天生的剑中皇者剑锋所指当为天地间唯一。
想要成就真正的剑道道君便只能亲手斩落剑祖以剑锋染血证道。
正因如此枯荣老祖才叹息道:“归墟台中无你之机缘。
” 但他却没有就此离去而是被杀戮道君唤到了身边盘坐修行静待着吴界的归来。
人在仙路不知年弹指二十日归墟台内却已悄然淌过二十载光阴。
这二十年如黄沙漫过石碑无声无息间将岁月刻入骨血凝作一道抹不去的痕。
二十载光阴吴界始终在白骨之路上艰难跋涉。
每向前千丈那神魔审视般的威压便骤然暴增百倍仿佛有无数冰冷眼眸悬于苍穹目光所及之处筋骨如负千峰神魂似被无形丝线绞缠撕裂呼吸都成了奢侈。
这威压非源自敌手而是天地法则的森然排斥逼得众人如蜗牛负壳而行。
他们唯有以意志为炉修为作薪将血肉与神魂一寸寸熔炼方能在法则的碾压中求得一线生机。
这是一种苦修没有捷径可走唯剩时间与意志的漫长角力痛苦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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