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那本棕色封皮的笔记本便成了诗社窗台上的常客。
像是一株被精心安放的植物静静立在那里承接阳光与风的亲吻。
每天傍晚当夕阳把天边染成橘粉色时年轻人总会准时出现在诗社门口身影被余晖拉得很长带着一种笃定的期待。
他有时会坐在窗台边的木椅上指尖轻轻拂过笔记本的封面像是在触摸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后翻开逐字逐句地读那些抄写的诗句读到会心处嘴角会漾起浅浅的弧度像水面掠过的风。
有时他会从口袋里摸出笔在笔记本的空白页添上两句字迹从最初的拘谨生涩渐渐变得舒展流畅带着属于他自己的温度。
更多时候他只是安静地蜷在旧沙发里听着大家读诗、讨论诗——讨论“月亮该用‘弯’还是‘镰’”争论“落叶是告别还是新生”那些细碎的声响像溪流漫过他的心让他觉得安稳。
窗台被夕阳晒得暖暖的像一块被焐热的琥珀。
笔记本躺在上面封面的牛皮纸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边角被摩挲得愈发温润。
偶尔有穿堂风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带着窗外槐树叶的清香会轻轻掀起笔记本的页角“哗啦”一声又“哗啦”一声像谁在低声絮语。
露出的页面上一行行诗句在光里跳跃“失败是未拆的礼物”“迷路时先看云”“伤口会开出花”字字句句都带着暖意像是在向路过的人展示里面藏着怎样蓬勃的力量。
阿哲是诗社里最活泼的一个每次看到窗台的笔记本总像发现了新大陆颠颠地凑过去翻一翻眼睛亮晶晶的像在寻找藏起来的糖。
有一次他指尖点在一页新写的句子上念出声来:“今天去面试了虽然没成功但我没像以前那样慌想起了‘试错的资本’觉得再试几次肯定行。
”念完他猛地回头冲着正在整理诗稿的一尘笑得灿烂露出两颗小虎牙:“你看你看咱们的诗真管用!他现在都能自己给自己打气了这句子写得比好多投稿的都有劲儿!” 一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阳光恰好落在那行字上像给文字镀了层金边。
他忍不住笑着点头眼里的欣慰像水波一样漾开。
他知道这些诗句不只是冰冷的文字它们像一粒粒火种落在年轻人心里慢慢燃成了火炬不仅给了他穿越黑暗的光亮更让他学会了自己划火柴找到了面对困难时那份向内生长的勇气学会了在泥泞里也能抬头看见星空。
张老师总爱坐在窗台边的藤椅上午后的阳光透过天窗洒下来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像落了一层碎银。
她戴着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温和得像春水常常捧着那本笔记本翻看。
看到有趣的句子会轻轻念出来然后用红笔在旁边写几句点评字迹娟秀带着岁月的沉静。
有一页写着:“今天看到云了像一样想起‘先看看云’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张老师看了在旁边添了一行小字:“云确实好看软乎乎的像被揉碎的梦。
下次看到晚霞也可以写下来晚霞比云更热闹红的、紫的、金的像老天爷在天上铺了块花布。
”末了还画了个小小的晚霞图案几笔简单的弧线却像真的把天边的绚烂搬了过来。
年轻人每次看到张老师的点评眼里都会亮起星星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下次来的时候总会主动坐在张老师身边跟她讨论几句——“张老师今天的云像小羊您看我画得像吗?”“傍晚的晚霞真的有紫色比您画的还好看”他还会分享生活里其他的小美好:街角的花猫生了崽便利店的阿姨多给了颗糖地铁里有人给老人让座。
渐渐地他的话多了起来声音不再像最初那样沙哑紧绷眼神里的迷茫也像被阳光晒化的雾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笃定的坚定和对明天的、闪闪发亮的期待。
小林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总揣着本厚厚的创业计划书见人就聊他的“伟大构想”。
他也常常凑到年轻人身边跟他一起讨论笔记本里的诗句有时会把自己新写的诗读给年轻人听“你看这句‘理想是颗种子埋深了才发芽’是不是很有道理?”有时又会捧着计划书一脸认真地请教年轻人关于创业的问题——“前辈你说要是资金不够先从小生意做起行不行?”“遇到客户刁难该怎么坚持自己的想法啊?” 年轻人总是耐心地听着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把自己曾经踩过的坑、摔过的跤都一五一十地讲给小林听末了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别害怕犯错错了就像诗里说的‘弯路也是路’。
以后你创业要是遇到困难就来诗社找我们咱们一起写诗一起琢磨办法总有熬过去的那天。
” 老周是诗社里最沉默的人总爱坐在角落打磨他的旧木头。
但他也会偶尔起身走到窗台边拿起笔记本翻两页。
看到有一页写着:“今天想起了‘暂时迷路’觉得自己离找到方向越来越近了。
”他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支铅笔在旁边写了句:“我找到旧书了你也会找到方向的慢慢来不着急。
”老周前阵子丢了本珍藏的旧诗集找了好久才在废纸堆里寻到他说这话时像是在说自己又像是在说给年轻人听。
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华丽的词藻却透着一种跨越年龄的理解与支持像老树根紧紧抓着土壤沉稳而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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