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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只能再运功替单疾泉聚力——倒是可助他呼吸不竭、脉搏不断可愈是助他后者己身之力便愈是虚乏一旦离手便好像再也无法生出气力来了。

若方才那般急遽的窒息正如刹那扼人咽喉的勾魂之索那么此刻的平静就像缓缓滑向无尽彼岸的一叶扁舟。

无论哪一种实都不是两人想要的。

如此下去自然不是办法。

刺刺想了又想终是握起了那瓶足以索命百次的白豆粉末。

“凌叔叔要不要试试再给爹用一点点白豆或许能抵回些曼陀罗花粉的毒性。

只用一点点试试……” 凌厉愣怔许久才道:“好。

”除此他亦想不到别的办法。

夏君黎带单一衡来的时候刺刺将将把一丁点白豆粉放入单疾泉的口中。

单一衡冲上来便要看父亲被夏君黎先拦住了。

刺刺喂了单疾泉一点水回头看见进来的两人一时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不及放下手中水匙便向两人将今日意外细说了一遭。

说得甚久其间单疾泉情形果然略见好转。

当然所谓“好转”——也便是好转至他刚被发现时那样呼吸与心跳皆缓深睡不醒;但至少不似有性命之忧了。

单一衡久未见父面跪在床头只是良久怔怔不肯离去夏君黎便与凌厉、刺刺到桌边仔细计议。

眼下看来白豆粉与曼陀罗花粉——这二者用在单疾泉身上仿佛确能彼此制衡只是——用药用毒之剂量多寡实在是件极为复杂精微之事寻常人固然不可能轻易便用得完美、用得恰到好处纵然是个中高手亲至此事究竟有没有所谓的“完美”一说都还未可知。

设若先前凌厉与刺刺不曾用了大量曼陀罗花粉将单疾泉救回来他恐怕连命都不在了遑论其他——可那“大量”自然绝不是什么“完美”。

短时之中的完美与久时之中的完美原本就无法等同纵是世间神医也难解此题。

“如果几个月前发生之事与今日相似——如果瞿前辈那时也是用曼陀罗花粉——或是别的什么药——将单先锋从窒息之中救过来那么他定必也用了极多的药量。

”夏君黎道“他应该对此有备早思下对策可单先锋假死停留在青龙谷的时日不短周围也常常守得有人若有什么情况未必能及时应对或许因此未能如计划般精准以至于——他因曼陀罗花药效太过未能醒来一直身处昏迷。

瞿前辈屋中留有白豆粉自然不是为了作食物恐正是每在单先锋脉搏、呼吸太过缓慢无力之时挽回一些——此物每次只能用一点点过则有性命之忧所以便无法一劳永逸;他既已错过了起初最应平衡二毒的时候现在便只能这样见招拆招维系人不死却一直未有办法彻底将他救醒。

” 他抬头看看刺刺和凌厉:“我是这般猜想未必便对。

若真是如此等凌夫人回来再加上关老大夫他们深谙此道或许能想个法子佐以别的药材将‘白豆’或是‘曼陀罗’配出温和些的方子来救醒单先锋。

” “真的真的能让爹醒过来么?”单一衡此时起身过来双目通红道“如果真的能救活我爹我就……” 他看着夏君黎忽然说不出下面的话。

他本来想说我就什么都原谅你可那仿佛不是他该说的——假如此前的一切都是夏君黎的错那么纵然单疾泉能活他也不应轻易原谅他;而若那一切不是夏君黎的错那么他便原本就没有什么资格来原谅。

他转开头默然不肯让人见他眼中垂泪。

刺刺固然与单疾泉感情亦深但单一衡自小对父亲崇佩之至将他的一言一行皆奉若圭臬内中又有另一层真意实愫——如果还能有机会再次与父亲对话他势必要向他问明白此前一切自己不明白之事——他势必还有机会证明父亲还是那个完美的父亲从来没有做错任何事。

而他也便没有错崇了一个凡人。

他真的需要这个答案。

夏君黎仿佛明白他要说什么。

“我没那个本事还是要等凌夫人、关神医深研药性之后方有可能。

不过我此前答应过你会替你找到你爹被害之真相如今找到了他人算是已近了一些了。

” 单一衡不语。

他被夏君黎困于内城之初原是以极大的敌意要处处与之作对期能激得他一夕发怒露出了真面目来刺刺或便能识破了他不会再为他所蔽。

夏君黎确实很是不堪其扰初时烦怒尤甚不过自想明白他与无意实在不过是同一种天真想明白他对刺刺实在比当初自己对顾笑梦要好得多便当真无由再厌憎他了。

几人宿于一醉阁那晚他让单一衡与自己同室——单一衡大概认定他是要避开刺刺对他威胁甚或动手——但夏君黎只与他“谈了一谈”。

他当然极是想对夏君黎的话嗤之以鼻也从未抛弃心里对他的疑忌和厌恶可——假如夏君黎竟是将他视作平等之“大人”来推心置腹他发现自己忽然就没法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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