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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道基种子的虚影如同一枚烙印深深镌刻在林昊的脑海。

它并非具体的图像更像是一种流动的、蕴含吞噬与衍生至理的韵律。

每当林昊静心凝神尝试去观想这枚“种子”时眉心深处的太古神核便会与之共鸣产生一种微弱的吸力自然而然地牵引着周围稀薄的灵蕴光点以一种更有效率、更不易察觉的方式融入己身。

这不再是之前那种粗暴的掠夺而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呼吸”。

他不再需要刻意维持那种危险的内旋感应只需存想“种子”虚影吞噬便如水到渠成。

虽然速度依旧缓慢但对心神的损耗大大降低也更能掩盖自身气息。

然而这种进步带来的些许安心很快被现实的残酷击得粉碎。

夏去秋来天气转凉田里的收成却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苛捐杂税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因着边境不宁的传言又加重了几分。

村子里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压抑家家户户愁云惨淡。

林昊家的境况更是雪上加霜。

林大山因常年劳累和心中郁结一病不起咳嗽得愈发厉害时常咳出血丝。

娘亲日夜照料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家里能变卖的东西早已卖光连那口稍微厚实点的铁锅都换成了糙米却也支撑不了几日。

饥饿真实的、烧灼胃囊的饥饿再次成为这个家庭最大的敌人。

这一日林昊从山里回来手里只提着几株苦涩难咽、但能勉强果腹的野菜。

刚走进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娘亲压抑的哭声和爹剧烈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呛咳声。

他脚步一滞心头像是被巨石堵住。

轻轻推开门一股混合着草药味和绝望气息的沉闷空气扑面而来。

昏暗的油灯下娘亲坐在炕沿握着爹枯瘦的手泪流满面。

爹躺在炕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出气多进气少看到林昊进来浑浊的眼睛动了动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剩下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爹……”林昊走上前声音干涩。

林大山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墙角一个空了的米缸又指了指林昊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解脱的黯然最终化作一声悠长而无力的叹息闭上了眼睛。

那眼神林昊看懂了。

那是放弃是对这个家、对这个“妖异”儿子的彻底无能为力。

娘亲的哭声更加悲切。

林昊默默放下野菜走到灶台边。

锅里是清澈见底、几乎能数清米粒的粥水。

他舀了一碗端到娘亲面前。

娘亲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悲痛有恐惧有依赖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近乎麻木的疏离。

她没有接碗只是喃喃道:“……没用了……撑不下去了……你爹他……村里……也不会再借粮了……” 林昊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

他知道娘亲说的是事实。

自从他被视为“不祥”家里早已借不到一粒米。

村民们的冷漠和恐惧比寒冬的风更刺骨。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夹杂着里正那标志性的、带着官腔的呵斥。

“林大山!开门!今年的冬赋和丁税不能再拖了!” 娘亲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林昊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他放下碗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帘。

门外站着李正和几个拿着棍棒的村丁后面还跟着一些看热闹的村民包括那个眼神闪烁的林老五。

众人看到开门的是林昊都是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里正强自镇定清了清嗓子:“林昊你爹呢?朝廷的税赋可是拖不得的!再不交就只能拿东西抵或者抓人去服徭役了!” 林昊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清澈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那目光让里正有些发毛他色厉内荏地喝道:“看什么看!快叫你爹出来!” “我爹病了。

”林昊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平稳“交不起。

” “病了?”里正皱眉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闻到那股药味和看到炕上形容枯槁的林大山眉头皱得更紧“病了也得交!这是王法!没钱?那就拿这房子抵!或者……”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昊身上带着一丝算计“你这小子力气不是见长吗?跟我去镇上矿场干几个月活抵了税赋!” 去矿场?那是有去无回的死路!娘亲在后面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林昊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逼税更是一种变相的驱逐。

村里人终究是容不下他了。

他看着里正那张虚伪的脸看着周围村民或冷漠、或畏惧、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人群中林老五那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一股混杂着愤怒、悲哀和决绝的情绪在胸中激荡。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望向村外苍茫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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