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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西荒漠的天幕被撕裂血月当空。

九座青铜祭坛破沙而出冰冷纹路在月光下蜿蜒流淌直指苍穹。

吴境立于最大的祭坛之上指尖抚过那纹路瞬间如遭雷击——祭坛排列竟与他心境漩涡的轨迹分毫不差! “师尊!”远处弟子惊呼声撕破寂静“祭坛...在吸食生灵血气!” 吴境猛抬头只见祭坛沟壑间血色翻涌勾勒出一个冰冷微笑的形状。

那嘴角的弧度竟与苏婉清昨夜梦魇时一模一样... 血月悬空。

猩红的光芒泼洒下来浸透了金銮殿顶的琉璃瓦也染红了跪伏在地的臣子们瑟瑟发抖的背脊。

大夏皇帝赵桓捏着那枚突然出现在龙案上的温润玉简指尖冰凉掌心却全是汗。

玉简之内几行冰冷小字灼烧着他的眼睛: “毁青铜门截天地本源立证永生!” 字迹扭曲透着一股腐朽的诱惑仿佛无数只贪婪的手从幽冥伸出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

永生! 殿宇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凝滞了。

廷下户部尚书孙敬尧猛地抬头花白胡须抖如筛糠嘶声道:“陛下!三思啊!那青铜门乃镇世之基若毁天倾地陷只在顷刻!此乃邪魔蛊惑之言!” “蛊惑?”镇国公李牧雄浑的声音带着铁石般的冷硬他踏前一步甲胄铿锵作响鹰隼般的目光扫过群臣“孙大人老眼昏花识不得天赐机缘!青铜门崩本源泄散正是吾辈夺天地造化、脱凡俗苦海之时!陛下机不可失!” 龙椅上赵桓的指节捏得发白玉简的温润此刻只让他觉得恶心又滚烫。

永生…那张至高龙椅背后无尽的孤独与猜忌若能永生是否就能永远稳坐?这念头一旦滋生便如同极西荒漠里最毒的藤蔓缠绕住他的神魂疯狂汲取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陛下!”孙敬尧不顾仪态重重叩首“无心症患者皆因门内变故而生若再毁门苍生何存?人皇之责何在?!” “苍生?”李牧嗤笑声如寒铁摩擦“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蝼蚁何足道哉!陛下万寿无疆方能永庇江山!”他环视殿内几个依附他的武将重臣纷纷附和眼中闪烁着同样炽烈的、名为野望的火焰。

金殿之外血月的光芒似乎更浓了几分穿透窗棂将殿内每一张或惶恐、或贪婪、或挣扎的脸孔都染上一层诡异的不祥赤红。

争吵声、劝谏声、蛊惑声嗡嗡作响在空旷的大殿里撞出无数回音。

赵桓的手指终于在那永生的诱惑下微微屈起捏紧了玉简。

仿佛抓住了沉沦前唯一的稻草。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

极西荒漠。

这里是真正的生命绝域。

黄沙漫卷亘古不息连最顽强的沙蝎也难以在此长存。

唯有血月的光铺满了这片死寂的沙海将沙丘染成一片凄厉的暗红。

吴境站在一座沙丘之巅白袍在裹挟着沙粒的罡风中猎猎作响。

他眉头紧锁如刀刻般深邃目光穿透漫天沙尘死死盯住远方那片骤然变得极度紊乱的天地灵气。

那感觉像是一潭死水下突然炸开了漩涡又似平静的夜空被无形巨力生生撕裂。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神魂悸动的金属锈蚀气息隐隐还掺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血腥。

“师尊!”数道身影顶着风沙疾掠而至是留守青云观的大弟子玄诚子和沉稳的二弟子玄钰。

玄诚子脸色苍白神情间带着一种被无形之力碾压后的恍惚他急促道:“不对!整个西漠的地脉…像是死透了!灵气…灵气不是在流动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抽走了!” 吴境没有回头眼神锐利如撕开夜幕的鹰隼。

“跟紧我。

”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风沙清晰地印入弟子耳中。

三道身影化作流光朝着那天地灵气狂暴溃散的中心点疾射而去。

脚下的黄沙越来越烫空气因过度的灵力塌陷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发出低沉的嗡鸣。

飞沙走石间视线受阻但那源自地脉深处的、枯萎死寂的悸动却越来越清晰如同濒死巨兽最后的脉搏。

终于在一处巨大的环形沙谷底部他们猛地顿住身形。

眼前的景象饶是吴境道心坚韧如山也瞳孔骤缩。

九座庞然巨物赫然矗立在沙谷之中! 它们如同从大地最深处、从远古洪荒沉睡中惊醒的青铜巨兽无声地破开亿万钧黄沙巍然屹立于血月之下。

每一座都高达数十丈通体布满斑驳的青铜锈迹却丝毫不显腐朽反而透出一种冰冷、坚硬、吞噬一切的亘古苍凉。

祭坛表面并非光滑密密麻麻地蚀刻着无数深邃玄奥的纹路那些纹路扭曲蜿蜒在血月光芒的照射下竟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流淌着一种介于液态金属与凝固血浆之间的暗沉光泽。

空气中那股金属锈蚀与血腥混合的气息源头正是此处浓郁得几乎令人窒息。

“九…九座?”玄钰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因惊骇而有些变调。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法剑指尖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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