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雾压得更低了地面震动不再是间歇性的抖动而是持续不断的震颤像有东西在地底深处翻身。
楚河的左臂已经麻木不是因为伤而是基因锁的纹路烧到了极限皮肤表面浮起一层焦灰色的裂痕像是干涸的河床。
他盯着那层藤茧。
它正在收缩纤维组织一寸寸向内收紧原本包裹实验室的厚厚屏障开始蠕动、剥离像蜕皮一般从外层脱落。
裸露出来的合金门早已扭曲变形符文环熄灭整座建筑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
“阿伊莎!”他喊了一声声音被低频嗡鸣吞掉大半。
没有回应。
刀疤李靠在断裂的广告牌柱子上头歪向一侧呼吸短促而浑浊。
他的右手还握着军刀但左手已经垂下指尖发黑——那是辐射病晚期的征兆。
他没再劝撤退也没力气再说什么。
藤茧中央裂开一道缝。
不是被人撕开也不是自然崩解而是主动分开如同某种器官的开口。
一股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缝隙流下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散发出铁锈与花香混合的气味。
楚河往前走了一步。
骨刺从掌心弹出但他没举起来只是攥紧拳头任由尖端刺进肉里。
痛感让他保持清醒。
藤蔓缓缓后撤将整个实验室让了出来。
门框空荡荡的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一点微弱的紫光在跳动像是心跳。
他迈步进去。
脚踩在湿滑的地面上每一步都留下带血的印子。
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孢子尘埃吸入后喉咙发痒但他没停下。
通道尽头是主控室主机早已断电屏幕碎裂可那点紫光来自更深处——地下三层的培养腔。
他记得那里原本封存着血清样本。
现在那扇合金闸门敞开着边缘布满藤状突起像是被活体组织侵蚀过。
他顺着台阶往下走。
越靠近耳边响起的声音就越不像机械运转反而像某种低语节奏整齐带着古老的韵律。
墙壁上的苔藓泛起荧光映出一些模糊的符号和八门前哨站里的图案相似却又更加原始。
培养腔很大圆形空间中央有一根粗壮的藤柱直通穹顶表面布满脉络般的纹路正随着紫光明灭缓缓搏动。
阿伊莎就悬浮在柱子前方离地半米双眼紧闭身上缠绕着数十条藤蔓有些插入她的肩背有些缠住四肢像在输送什么又像在抽取。
她脸色苍白嘴唇却泛着诡异的红。
楚河站在门口没再靠近。
他知道这不是昏迷也不是失控。
这是转变。
他抬起左眼——晶体传感器因高温微微变形视野边缘出现雪花噪点。
他手动切换至数据穿透模式试图读取阿伊莎的生命体征。
系统刚启动突然一阵剧烈反馈冲进大脑眼前炸开一片记忆残影。
画面一闪而过:雪原祭坛燃烧的巨树。
他咬破舌尖硬撑着没后退重新激活协议将自身血液抹在传感器接口上。
这一次连接成功。
记忆投影直接灌入视觉神经。
第一幕:千年前的大地裂开黑色雾气从地缝中涌出天空呈现病态的紫色。
一座石制祭坛立于中心周围跪着八名披袍者他们手持骨杖口中吟唱着无人能懂的语言。
镜头拉近。
祭坛中央站着一个少女赤足长发及腰穿着素白长裙。
她抬起头面容清晰——是阿伊莎但又不是现在的她。
眼神平静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重量。
她双手缓缓插入胸膛。
没有流血也没有痛苦表情。
她的指尖探入肋骨之间抽出一条发光的丝线如同从体内剥离灵魂。
那丝线缠绕上祭坛底部的一棵枯树根部瞬间催生出巨大藤蔓疯狂生长将黑色雾气层层包裹。
最后她的身体碎裂。
不是爆炸也不是坍塌而是像沙雕被风吹散一粒一粒化为飞灰随风洒向四方。
那些灰烬落地生根长出红色嫩芽迅速蔓延成林。
系统标注浮现:“吾以己身为钥锁汝于轮回之外。
” 画面中断。
楚河踉跄后退左眼传来灼烧感视网膜上留下几道裂痕状的残影。
他抬手抹去眼角渗出的血丝终于明白。
血清之所以只能用她的血做催化剂不是因为她特殊而是因为那根本不是药——是封印松动时溢出的抗体。
血藤护住试管不是为了争夺资源是在执行本能:回收钥匙碎片。
他抬头看向空中悬浮的阿伊莎。
她睁开了眼睛。
瞳孔不再是深棕而是银白色毫无杂质像两面镜子映着虚空。
“你看到了。
”她说声音很轻却穿透整个腔室“你也该明白了。
” 楚河没动。
“我不是阿伊莎。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滴泪从眼角滑落砸在地上瞬间长出一朵血色小花。
“我只是她留下的钥匙。
而你们追寻的‘血清’不过是封印松动时渗出的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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