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酒味还没散长安城里就有了新的动静。
凌岳的关内侯府邸刚收拾好他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不见任何客人。
一份写在竹简上的奏章在他面前摊开上面的墨迹还没干透。
《河西盐铁论》。
这五个字分量很重是凌岳投出的一块石头。
河西走廊被打通地盘扩大了千里但这片新土地要真正成为大汉的地盘不能只靠军队守着。
它必须自己活起来甚至能反过来给朝廷钱。
凌岳的法子很简单:把河西的盐和铁都收归官府来做赚的钱不交给国库而是就地成立一个专门的基金用来养活边境的军队还有从中原迁徙百姓过去的费用。
这样不仅能大大减轻朝廷的财政压力更能把河西打造成一个能自给自足、兵强马壮的军事经济特区。
第二天大朝会。
太极殿里香烟缭绕官员们站得整整齐齐气氛很严肃。
当凌岳以新晋关内侯的身份捧着竹简站出来把这份奏章呈上时整个朝堂原本平稳的气氛瞬间变了。
汉武帝刘彻展开竹简看了几眼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竹简递给了身边的中常侍。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太极殿里响起把《河西盐铁论》的内容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殿里的官员们起初还安静的听着可当盐铁官营、利润专款、移民实边这些词接连冒出来时人群开始骚动下面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衣服摩擦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荒唐!真是荒唐!” 一声大喝打破了平静。
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列侯猛的站出来气得脸通红浑身都在发抖。
他是关中大户出身家里有万顷良田和好几座盐井现在感觉凌岳的奏章就是要抽他的血。
“陛下!盐铁是百姓过日子的根本自古都是百姓自己干的。
凌岳这么干名义上是充实边防实际上是跟老百姓抢生意!一旦开了这个头朝廷的手伸向了盐铁明天是不是就要伸向种地织布?这样下去国家就乱套了!” 他话刚说完御史中丞杜周立刻站出来附议眼神阴冷说话更狠:“臣弹劾关内侯凌岳!他一个武将不想着练兵打仗保家卫国反而用心在这些歪门邪道、捞钱的事情上!手里有兵权又想管钱袋子他心思不正行为可疑!臣请陛下明察!” 其心叵测四个字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向凌岳想把他直接钉死在谋逆的罪名上。
一下子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是啊!我大汉靠种地吃饭怎么能干商人的事?” “一个毛头小子刚立了点功劳尾巴就翘上天了竟敢乱说国家大事!” “臣附议!我卓家在蜀中炼铁一百年供给朝廷军火从来没出过错难道到了凌侯眼里也成了国家的蛀虫不成?” 一个官员又气又委屈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这是要断了天下豪杰的生路动摇我大汉的根基!” 弹劾的声音一个接一个那些官员有的气愤有的阴沉有的装作痛心都把矛头对准了那个安静站在殿里的年轻人。
他们看凌岳的眼神好像他是个要毁掉国家的罪人。
霍去病站在武将队伍的前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他猛的向前一步想出言反驳却被旁边的的大将军卫青一把抓住了手腕。
“舅舅他们这是陷害忠良!” 霍去病压低声音说。
卫青眼睛看着前方声音很稳:“闭嘴!陛下没说话你我谁都不能说!看着!” 卫青像一尊石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没听见。
而另一边九卿行列里的桑弘羊则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瘦削的脸上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着算计和欣赏的光。
凌岳就站在风暴的中心。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都听得清楚。
凌岳闭上眼甚至能从那些义愤填膺的朝臣中分清谁家在关中贩私盐谁家在河东有铁矿。
这就是长安这就是朝堂一张用利益织成的大网他今天就是要撕开这张网的人。
终于所有的吵闹声都在龙椅上响起的一声轻咳中停了下来。
汉武帝刘彻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扫过殿下众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没看那些叫得最凶的臣子也没看沉默的卫青和着急的霍去病他的目光像鹰一样锐利最后落在了凌岳的身上。
“凌卿他们说的你有什么话说?” 凌岳上前一步对着龙椅深深一拜。
“臣无话可说。
” 这四个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辩解?这是心虚认罪了?那些弹劾的官员脸上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
凌岳缓缓直起身目光清澈又坚定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进每个人耳朵里:“臣只知道大军在外粮草先行。
兵马还没动钱粮就花光了。
河西新得如果不能自己养活自己不出三年必定会拖垮朝廷。
到那时将士守边的心气就没了朝廷输送的力气也用尽了。
今天的与民争利是为了以后不与匈奴争命。
哪个轻哪个重圣上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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