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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绿色字符消散后留下的视觉残影如同灼热的烙印深深铭刻在林元元的视网膜上更镌刻于她意识的最深处。

[北麓疗养院 - 地下三层 - 第三档案室 - 终端机 - 密钥:K4-7R1]。

这不再是一个模糊的坐标或充满未知的谜题而是一份清晰的、冒着热气的行动蓝图一份由王管家以难以想象的巨大风险为代价递到她手中的、通往风暴中心的导航图。

安全屋恢复了电力供应后的“正常”路由器稳定的绿灯像一只重新睁开的、冷漠的眼睛。

但林元元知道有些东西已经 irrevocably 地改变了。

她躺在床上身体僵硬内心却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钢铁在极冷与极热之间经历着剧烈的锻造。

王管家那枚枫叶胸针他告知电力检修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措辞以及最后那通过隐藏通道传递来的精准信息……这一切构成了一场无声的、却震耳欲聋的告别。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背叛他所属的系统?还是他本就属于另一个潜伏的势力——“枫叶”?无论是哪种他此刻的处境都必然凶险万分。

陈女士那双锐利的眼睛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丝异常。

一股混合着感激、担忧和沉重负罪感的情绪如同巨石压在她的胸口。

但现在不是沉溺于情绪的时候。

王管家用他无法估量的代价为她打开了这扇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走进去并且走下去。

目标前所未有的清晰:离开安全屋前往北麓疗养院找到地下三层的第三档案室用密钥K4-7R1启动那台终端机。

接下来是路径规划。

如何离开这座位于顶层、守卫森严的“安全屋”?硬闯是自杀。

她需要利用规则制造一个合理的、不会立刻引发最高级别警报的“离开”理由。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部功能受限的手机上联系人列表里只有孤零零的“陈女士”。

直接联系陈女士要求离开?理由是什么?她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借口反而会立刻引来最严苛的审视和怀疑。

唯一的突破口似乎还是在于“表演”在于利用她“受害者”和“潜在信息源”的身份。

一个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大胆冒险但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路径。

她需要一场“崩溃”。

一场合乎逻辑的、因长期隔离和精神压力导致的、需要外部专业干预的“崩溃”。

她开始为这场“演出”做准备。

她刻意减少进食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苍白虚弱。

她在王管家出现时眼神变得更加飘忽不定偶尔会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一些破碎的、关于墨园和吴凛的词语。

她甚至在一次“独处”时故意将一杯水打翻在地然后盯着流淌的水渍发呆良久表现出一种精神无法集中的状态。

她在循序渐进地铺垫将一个“PTSD症状加剧”的形象一点点植入观察者的认知中。

她选择的“爆发”时机是电力检修事件过去后的第三天上午。

这是一个经过考量的时间点既给了王管家信息传递可能引发的内部审查一些缓冲时间(如果存在的话)又不会间隔太久让她的“症状”显得突兀。

这天当王管家照例送来早餐时林元元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旁等待而是蜷缩在客厅沙发的角落里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入臂弯身体微微颤抖。

王管家放下餐盘动作有了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停顿。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沉默地观察了她几秒钟。

“林女士?”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林元元能听出那平静之下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

林元元没有抬头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肩膀耸动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这哭声并非完全伪装其中混杂着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对王管家处境的担忧以及长久以来积压的屈辱和愤怒此刻借着表演的渠道真实地宣泄出了一部分。

“我……我受不了了……”她的声音从臂弯里闷闷地传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的颤抖“这里好安静……安静得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每天晚上……我都梦见……梦见又回到了墨园……他……他又来了……” 她刻意模糊了代词但所指不言而喻。

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语无伦次地描述一些墨园里的恐怖片段真实的与虚构的交织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最后几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喊。

“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要见医生!我要看心理医生!”她猛地抬起头泪流满面眼神涣散而充满惊恐死死地盯着王管家“求求你……跟陈女士说……我病了……我真的病了……再待下去我会疯掉的!” 她完美的扮演了一个精神濒临崩溃的受害者。

苍白的面容红肿的双眼凌乱的头发失控的情绪……每一个细节都在诉说着她的“不堪重负”。

王管家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的表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林元元的哭喊渐渐转变为无力啜泣重新将脸埋入膝盖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听不出波澜:“林女士你的情况我了解了。

我会立刻向陈女士汇报并建议安排专业的心理评估和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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