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忠率领着千余残兵脱离了长沙那片已成定局的战场一路向北疾行。
时值盛夏烈日灼烤着大地也灼烤着这支队伍疲惫的身心。
队伍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城破家亡的悲怆有脱离死地的庆幸更有前路未卜的迷茫。
他们大多是黄忠的旧部感念其平日待兵如子信服其勇武忠义才在最后关头选择追随。
许多人甚至来不及安顿家小只能带着简单的行囊和武器仓皇北顾。
回首南望长沙方向烟尘未散那里有他们曾经的营房、同泽或许还有陷于乱军中的亲人。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凉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黄忠一马当先花白的须发在风中凌乱昔日挺直如松的脊背此刻也微微有些佝偻。
他紧抿着嘴唇虎目之中血丝遍布既有连日征战、心力交瘁的疲惫更有对韩玄昏聩的愤满以及对自身处境的无奈。
他一生征战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麾下儿郎最终却落得个背井离乡、彷徨北奔的结局。
“父亲歇息片刻吧弟兄们……都快撑不住了。
”黄叙看着身后摇摇欲坠的队伍忍不住劝道。
不少士卒因伤、因疲累已然落队若非黄忠平日威望极高恐怕这支队伍早已溃散。
黄忠勒住战马环顾四周。
这是一片荒芜的丘陵地带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如同他们此刻的心境萧索而漫长。
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传令就地休整半个时辰饮马造饭救治伤者。
”他顿了顿补充道“派出哨探警戒四方尤其是南面。
” 命令下达队伍如同泄了气的皮囊瞬间瘫软下来。
士卒们或倚着石头或直接瘫倒在地贪婪地补充着水囊中所剩无几的清水啃食着干硬的粮饼。
伤兵的呻吟声、战马疲惫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黄忠独自走到一处高坡上向南眺望。
那里是他守护了多年的长沙如今却已易主。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
向北?襄阳?那个年轻的陈刺史真的会接纳自己这个败军之将吗?即便接纳自己又该如何自处?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还是…… 他握紧了手中的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英雄末路莫过于此。
黄忠北奔的消息比他自己预想的更快传到了襄阳。
斥候将这支打着黄字旗号、约千余人的溃兵正向北移动的情报第一时间送到了陈暮的案头。
刺史府内陈暮、张辽、文聘、王粲再次齐聚。
“黄汉升果然北来了!”张辽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此乃天赐良将于使君!当速派兵马接应迎入城中!” 文聘则相对谨慎:“黄忠虽勇然其心难测。
他新遭败绩脱离旧主其部亦为溃兵军心不稳。
若贸然迎入恐生变故。
况且其是否真心来投尚未可知。
” 王粲也道:“文将军所虑不无道理。
且刘备方虽未强行阻拦黄忠北奔未必没有借此试探我军或离间我军与黄忠关系的意图。
处理不当恐引火烧身。
” 陈暮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意见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划动似乎在勾勒着黄忠北来的路线图。
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获得当世虎将的绝佳机会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黄忠此人忠义刚直绝非轻易折节之辈。
若处理不当非但不能收服其心反而可能将其推向对立面甚至引发与刘备的直接冲突。
沉思良久陈暮终于开口声音清晰而果断:“黄忠国士也非是韩玄庸主可配。
其北来无论初衷如何于我而言皆是机遇大于风险。
” 他看向张辽:“文远你亲率一千精骑即刻出发南下接应黄忠。
记住是接应非征讨!见到黄忠需执礼甚恭言明我仰慕将军威名特遣将军前来迎接请其至襄阳一叙共商国是。
若其部缺粮少药即刻补充。
务必保证黄忠及其部众安全抵达襄阳地界。
” “末将明白!”张辽抱拳他明白陈暮这是要展现最大的诚意。
陈暮又对文聘和王粲道:“仲业你负责在城外择一合适营地提前备好粮草、帐篷及医药物资安置黄忠部众。
仲宣你负责准备迎接事宜务求周到但不必过分奢华以免给黄忠造成压力显得我等有所图谋。
同时严密监控南部边境谨防刘备军异动。
” 他的安排既有对黄忠本人的极高礼遇(派张辽亲迎)又有对其部众的妥善安置既展现了求贤若渴的姿态又保持了必要的警惕和稳妥。
“诸位”陈暮目光扫过众人“黄忠来投若成则我荆北如虎添翼抗衡刘备、威慑江东更添底气。
此事关乎重大望诸位同心协力务必办妥。
” 张辽率领一千精骑风驰电掣般南下。
他们的任务明确行动迅速沿着官道一路向南搜寻。
两日后在靠近襄阳郡边境的一处河谷地带张辽的斥候发现了黄忠队伍的踪迹。
当张辽的骑兵队伍出现在地平线上时黄忠残部顿时一阵骚动恐慌情绪蔓延开来。
他们以为是刘备的追兵或是其他觊觎的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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