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湖上已落不进一滴雨。
万顷湖水已然覆上了厚厚的冰空中飘浮的水气凝结都化作了簌簌零落的雪雹。
覆着面具的剑谕天宗女子以剑支着身子立在湖面上那面具的下缘有血滴出。
她仰起头。
半空之中那道妖狐的血影围绕着那老人而巫主同样握着似燃烧般的古卷苦苦地支撑着。
女子以手背抹去了下颚的血轻轻吐气间足下冰面骤然崩裂她身形拔地而起化作一道剑气朝着那道血影斩去。
叮—— 那女子明明一剑斩到空处却如触实质发出金石之音。
空中传来了老狐的轻咦声。
它原本幻化的八十一道身影归到一处它猛地甩尾将那斩中自己后背的一剑震开与此同时周遭的风雪向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灌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补着方才背心被斩出的缺口。
那剑虽被震开她另一手却以两指并作再斩出一道剑气那剑气宛若圆盘以极快的速度击中那老狐的身体随后骤然炸开化作无数道眼花缭乱的弧状剑气一齐切割着他巨大的身躯。
“如今这世间剑术倒是越来越花哨只是剑上神意比起五百年前真可谓是江河日下。
”那老狐冷笑一声眸光忽地变深本该虚幻的身体一下坚若磐石竟将那些剑气硬生生弹开:“也不知你是师承何处白白浪费了一副好胚子。
” 话语间风雪大作女子横剑左右格开那些反噬而来的妖力身形向后飘飞数步。
她望着那头巨大的身影冷声道:“我学艺尚浅与宗门无关。
” 那老狐轻轻摇头“剑之神意高低不在修为深浅六百年前剑圣裘自观尚是稚子时有山鬼劫掠其村他于半梦半醒之间斩出一剑那些山鬼竟都俯首退去那时他可还不曾修行。
” 女子微微蹙眉兴许是五百年太过久远她从未听说过历史上有名为裘自观的剑圣更不信所谓的不修行者一剑退鬼神。
那老狐看了她一眼道:“原本看你苗子不错想提点两句看来也是个不开窍的蠢货今日你若凭手中剑可以走出这片冰湖老夫再考虑要不要放你一条生路。
” “休想乱我心神。
”女子轻轻摇头摒去杂念。
这头老狐狸虽然法相高大道法更是高深莫测但如今终究只是一缕残魂修为并不比自己高深。
她所思所想自然不能是如何逃出此湖而是求胜。
风雪里女子身形稍退剑裳之间暴起一声长鸣那剑一起一落快若闪电长空之中便有道白虹对着那老狐的法身当头砸下。
而老狐身后那已摔至冰面上的巫主短暂地调息了一番。
方才魔念缠身若非有那女子剑气解围此刻他可能已然身死。
一抹寒念自心神深处起他再没有任何隐藏大喝道:“替我拖住他半刻!” 话语间他再次摊开那与他心神一体的古卷口中默念一道古老的咒诀一道若有若无的苍古气息自他身上溢开周遭风雪消散手中的古卷无风而动哗哗哗的翻书声间那字一个接着一个飘出于半空中拆解搭构。
女子心领神会长剑直接脱手甩出以灵驭剑去纠缠那道法身而同时她双手绞扣灵海间灵气喷薄而去如一道道白龙于吞风吐雪间向着老狐撞去。
“剑锁?”老狐神色稍异他身形下坠想要避开那白龙缠绕的轨迹。
这是他这场战斗间他第一次主动让步。
而他下坠的位置便是巫主摊卷施法之处。
女子神色寒冷三虹交汇剑锁将成岂能容你轻松脱身? 漫天风雪都好似剑气那些剑气又纠结成锁那些锁首尾相连拦住了老狐的去路。
她清啸一身身形于原地消失那柄如雪如霜的长剑破开冰雪随行而去。
“天地为锁剑气为链好手段。
”老狐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惊异接着便是蔑然。
“若肉身还在这或许能困我半刻但此时……” 话还未完女子与剑已一并撞来老狐的身影宛若一团火此刻剑风撕过瞬间四分五裂而那三道剑虹向着老狐勒去可那一刻老狐本就裂开的身形忽如炸开的烟花一下化作了无数的星星点点。
那些火焰不再似火而像是流水。
大锁横江又如何能拦得住流水东去? 老狐的神魂绕过那些剑气锁链的缝隙一边重新凝聚成形一边向着巫主直扑而去。
但巫主先前同样说了谎。
他不需要一刻时间在老狐神魂穿过剑锁的那刻他也已完成了那个仪式。
老人蓦然开眼精光慑人口中振振有词: “大明楼洪府镇山居幽阁。
” 一道道光影似虚似实于老人的身畔凝汇而成那是他口中那些高楼深府的样子。
这些建筑都来自赵国皇城又被复刻在了这古卷之中。
此刻古卷文字中深藏的灵被抽出即便朽木亦是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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