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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荣耀的冠冕之下往往藏着最锋利的荆棘。

当新朝的阳光照进西南群山旧日的阴影便在权力的褶皱间悄然滋生。

大厦将成需梁柱承重;暗潮涌动看砥柱中流。

———————————————————————————————— 金陵春深秦淮河畔的柳絮飘得人心烦。

奉天殿内庄严肃穆香炉里升起的青烟在晨曦中袅袅盘旋。

殿下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正听着司礼监太监用那能掐出水儿的尖细嗓子宣读册立皇长子朱高炽为皇太子的诏书。

朱棣端坐龙椅冕旒下的目光扫过殿内跪伏的文武百官最终落在最前列的三个儿子身上。

司礼监太监展开明黄诏书尖细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立嫡以长邦家之典。

皇长子高炽孝友英明仁厚谦冲宜承大统。

兹册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 诏书宣读至此跪在右侧的汉王朱高煦猛地攥紧了拳。

他强压着抬头直视御座的冲动脖颈上青筋隐现。

凭什么?白沟河是谁单骑冲阵救驾?东昌之战是谁冒死拖回父王的尸首?浦子口又是谁率精兵突破重围?这些战功赫赫难道就抵不过一个立嫡以长? ...封皇次子高煦为汉王封国云南。

云南!这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朱高煦心上。

那瘴疠蛮荒之地连流放的罪臣都不愿去的边陲就是他这靖难功臣的封国?他几乎要冷笑出声。

封皇三子高燧为赵王封国彰德府。

跪在另一侧的朱高燧垂首谢恩神色平静。

河南彰德中原腹地物阜民丰这个安排不算亏待。

但他眼角余光扫过身旁微微发抖的二哥心中已有计较。

册封礼成众臣山呼万岁。

朱高煦浑浑噩噩地随着人流退出奉天殿刚到殿外汉白玉台阶就一把扯住正要离去的朱高燧: 三弟留步! 他声音嘶哑眼中满是血丝:云南?那是人待的地方吗?父皇这是要赶尽杀绝! 朱高燧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二哥慎言!父皇自有考量... 考量?朱高煦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何罪斥万里?! 这一声在空旷的殿前广场上显得格外刺耳引得远处几个官员侧目。

朱高燧急忙拉住他往僻静处走:二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你先冷静... 冷静?朱高煦冷笑老大坐在东宫里偷笑你得了富庶封地就我被发配到那不毛之地!这口气我咽不下! 他盯着朱高燧一字一句道:三弟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老大那个病秧子凭什么坐在储君之位? 朱高燧眼神闪烁最终缓缓点头:二哥放心弟弟明白。

只是眼下...还需隐忍。

朱高煦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蟒袍的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裹着一团怒火。

御书房内朱棣听着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的禀报面无表情。

汉王殿下离开奉天殿后与赵王在丹陛下交谈片刻情绪激动曾高声说我何罪斥万里... 朱棣挥手打断:朕知道了退下吧。

空荡荡的御书房里皇帝独自走到窗前望着紫金山的方向。

他何尝不知道次子的战功何尝不明白云南确实偏远?但正是因为这儿子勇猛有余、沉稳不足才更不能让他留在京城更不能给他富庶封地养虎为患。

高煦啊高煦朱棣轻声自语你若懂事就该明白朕的苦心。

时间倏忽而过转眼已是永乐三年三月。

黔西北的群山像是终于脱掉了穿了三年的素色孝服换上了嫩绿点染的新衣。

毕节卫崭新的禄国公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

今年的山桃花开得格外早粉白粉红的花朵热热闹闹地挤满枝头几乎要探进那朱红大门里去了。

一队鲜衣怒马的锦衣卫缇骑簇拥着两名手捧明黄圣旨的太监踏着青石板路“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春日午后的宁静。

阳光照在他们光洁无须的脸上照在飞鱼服冰冷的绣春刀鞘上带来一股与这山野春色格格不入的肃杀之气。

领头那太监面皮白净眼神却像钩子扫过庭院中瞬间屏住呼吸的仆役、护卫最后牢牢钉在闻讯赶至阶前的周必贤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山桃花的甜香里混入了缇骑身上皮革与金属的冰冷气味。

周必贤面色沉静率先撩袍对着圣旨方向单膝跪地甲胄叶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身后的刘青、宋玲珑以及府中有头有脸的管事、将领齐刷刷跪倒一片。

那白面太监展开黄绫尖细的声音在寂静中异常清晰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绍承大统抚驭万方。

黔地诸土僻在西南向化输诚久沐王化。

镇南侯周必贤克绍箕裘忠勤体国督修驿道利济滇黔镇守边陲夷汉安堵。

勋劳懋着宜沛恩纶。

特晋封禄国公锡之诰券世袭罔替节制黔地诸卫所并协理川南军务!钦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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