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士将最后一件女儿的小熊玩偶塞进破旧的背包拉链拉动时发出涩滞的声响在寂静的储物间里格外清晰。
她直起身拍了拍背包上的灰尘动作却在中途停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应急灯的光线昏黄在她凌乱的发梢投下斑驳的阴影。
她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林风没有丝毫闪躲仿佛做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东西收拾好了。
”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末世的规矩我懂除了技术你要的‘额外报酬’我给。
” 说完这句话她便径直走到房间角落的折叠床旁动作略显僵硬地躺了上去。
旧床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与她身上洗得发白的棉袄摩擦出细碎的响动。
林风愣了一下眉头微蹙。
他的视线落在陈博士身上四十几岁的年纪眉梢确实爬着细密的皱纹脸颊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凹陷下颌线却绷得很紧透着一股倔强。
憔悴的面容掩不住眉宇间沉淀的书卷气就像蒙尘的玉虽不耀眼却自有温润的质地。
这副模样让他莫名想起之前在教学楼里看到的荒唐景象那些赤身裸体的男女在末世里放纵沉沦。
他下意识地问道:“你之前……也是这样子和别人交易?” 话音刚落陈博士猛地从床上坐起镜片后的眼睛瞬间涨红像是被刺痛的刺猬。
“你胡说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我这辈子只有我丈夫一个男人!要不是为了萌萌要不是走投无路……”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她别过头肩膀微微颤抖凌乱的发丝遮住了泛红的眼角。
良久她才重新躺下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别碰她我随你。
” 林风看着她紧绷的侧脸那些细微的皱纹里藏着太多隐忍。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缓步走了过去。
应急灯的光在她枯瘦的手腕上流动能看到突出的骨节和指甲缝里洗不掉的油污那是常年与器械、代码打交道的痕迹。
她确实算不上美憔悴和疲惫像层灰蒙在脸上但俯身时鬓角垂落的碎发与脖颈间松弛的皮肤却透着一种岁月沉淀后的柔和。
就像深秋的老树虽不复葱郁却自有风雨雕琢的风骨。
林风没有拒绝。
在这朝不保夕的末世信任本就奢侈或许只有这样直白的联结才能最快消除隔阂。
他俯身时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那是在这封闭空间里挣扎求生的证明。
他的手轻轻抬起指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拂过她脸颊上沾染的灰尘触到那道细微的皱纹时动作愈发轻柔。
掌心的温度透过粗糙的皮肤传递过去让陈博士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俯下身在她眉心印下一个轻浅的吻像一片雪花落在温热的肌肤上转瞬即逝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暖意。
“你叫什么名字?”林风的声音放得很低像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尘埃。
陈博士的睫毛颤了颤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陈岚。
” “陈岚。
”林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舌尖抵着齿间仿佛在细细品味这两个音节“很好听。
” 他看着她依旧紧绷的侧脸指尖轻轻滑过她的下颌线“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我就会保护好你。
” 他的目光转向角落里熟睡的女孩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萌萌也是我的女儿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 陈岚的呼吸明显乱了一拍镜片后的眼睛里泛起一层水光却倔强地没有让它落下。
“放松点。
” 林风的指尖在她唇上轻轻一点擦掉那里的干裂起皮。
“不用这么紧绷享受就好。
” 他顿了顿声音里染上几分温和的承诺“以后不用再过这种又冷又饿的苦日子了。
我那里有暖炉有热饭有干净的水你和萌萌都能好好的。
” 这些话像温水淌过冰封的河面陈岚紧绷的肩膀缓缓松弛下来长久以来积压的恐惧与绝望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角落。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角的湿润悄悄漫过鬓角融入凌乱的发丝里。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没有迎合没有放浪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顺从每一寸肌肤的僵硬都在诉说她的不情愿却又在女儿的安危面前选择了彻底妥协。
床板的吱呀声断断续续响起与窗外风雪敲打玻璃的声响交织在一起。
林风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渐渐松弛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在某个瞬间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快得像错觉。
他想起她之前说的话“只有丈夫一个男人”那些克制的颤抖里藏着一个女人在绝境中的最后尊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