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不欢而散。
方才还灯火辉煌的大殿此刻人去楼空只余下满地狼藉和一股挥之不去的酒气混杂着未散的火药味。
宫人们低着头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残局谁也不敢多言半句。
杨辰与徐茂公并肩走在出宫的甬道上深秋的夜风带着寒意吹在脸上让人酒醒了大半。
身后程咬金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一只手还抓着半只没啃完的烧鸡。
“他娘的吃个饭都吃不安生!好好的庆功宴差点就变成全武行。
俺老程的肚子才填了个半饱!”他几步赶上来将最后一口鸡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茂公杨兄弟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 徐茂公没有说话只是拢了拢被风吹起的袍袖脚步不停。
杨辰回头看了他一眼程咬金的脸上是纯粹的烦躁与不解这种简单的情绪在此刻的紫微宫里竟显得有些奢侈。
“咬金哥少说两句。
”杨辰的声音很平淡。
“俺就想不通!”程咬金把油腻腻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一边是魏公一边是大龙头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拔刀子?这洛阳城才打了几天屁股还没坐热呢!” “因为分的不是肉是人心。
”徐茂公终于开口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飘忽“人心这东西一旦偏了就再也摆不正了。
” 程咬金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似乎没太听懂这句文绉绉的话但他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便不再嚷嚷只是闷着头跟在后面。
三人沉默地走到了宫门外各自的马车早已等候在此。
“杨府君”徐茂公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杨辰昏黄的宫灯在他清瘦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今夜多亏了你。
” 这句感谢说得意味深长。
若不是杨辰那两杯酒那两番话今夜的观风殿恐怕真要溅血。
“军师言重了。
”杨辰摇了摇头“我只是把一锅快要烧开的水暂时舀出去了半瓢。
可下面的火还在烧着。
” 徐茂公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杨辰的肩膀便转身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噔”一声很快便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
杨辰也上了车程咬金探个脑袋过来:“杨兄弟改天去我府上咱们哥俩好好喝一顿不带那些扫兴的家伙!” “好。
”杨辰应了一声。
马车缓缓启动将宫城的巍峨轮廓甩在身后。
车厢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只有车窗外偶尔掠过的灯笼光影在杨辰的脸上明明灭灭。
他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程咬金看不懂但他懂。
徐茂公懂秦琼、罗成那些人也都懂。
今夜的冲突翟弘只是一个引子一枚被酒精点燃的炮仗。
真正引爆这颗惊雷的是李密与翟让之间早已无法调和的权力矛盾。
瓦岗这艘船有两位船长。
一位是翟让他是这艘船的建造者带着最早的一批水手从一条小舢板硬是在风浪里把它扩建成了一艘大船。
船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印记最老的那批水手也只认他这个老船长。
另一位是李密他是半路上船的但他带来了更精准的航海图更先进的技术也带来了更多的名望与资源。
在他的带领下这艘船冲出了浅滩驶向了更广阔的海洋甚至占据了洛阳这座最富庶的港口。
一艘船不能有两个船长。
尤其是在分完了战利品准备驶向下一片未知海域的时候。
李密想要的是绝对的掌控权他要让这艘船从里到外都刻上他李密的名字。
而翟让的存在以及他身后那些只认旧主的老兄弟就像船体上一块不属于他的补丁扎眼且让他觉得不安全。
翟让呢?他或许没有李密那样的野心可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他可以把船长的位置让出来但他不能容忍自己和那些跟他一起吃糠咽菜的兄弟在这艘他们亲手打造的船上被当成可有可无的乘客甚至是要被随时清理掉的垃圾。
杨辰的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宴席上两人的眼神。
李密的眼神冷静中透着杀伐决断。
他看向翟让时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笼络与客气只剩下君主对一个潜在威胁的审视。
翟让的眼神则充满了不甘、失落还有一丝被逼到墙角的狠厉。
这道裂痕已经深可见骨。
他今夜的所作所ve为不过是在裂痕上糊了一层薄薄的泥巴。
下一次风雨一来这艘船随时可能从中间断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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