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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被暴力破开的仓库大门像一头巨兽咧开的、丑陋的嘴巴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死寂。

我们三个——我哈罗德还有气喘吁吁的老烟枪——就定定地站在离仓库几十步远的一个断墙残骸后面仿佛被冻住了一样。

刚刚从“毒牙”小队手里抢夺“守护火种”的惊险成功逃脱的庆幸以及怀揣着这枚可能改变命运的光球的微烫触感……所有这一切都在看到那扇破碎的大门时被一股彻骨的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希望像一块被高高抛起的石头还没等到它升到最高点就直挺挺地摔了下来砸得粉碎。

“莉娜……” 我喉咙发干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不是因为奔跑而是因为恐惧。

一种冰冷的、粘稠的恐惧从脚底板沿着脊椎一路爬升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

哈罗德那张平时总是带着点执拗工匠气的脸此刻也彻底白了。

他死死盯着仓库大门握着那根临时充当武器的撬棍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怎么会……”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烟枪更是直接瘫软在地靠着断墙大口喘气不是因为累是吓的。

他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绝望:“完了……全完了……是……是那些天杀的黑皮狗(指野性之息)还是城里的混混……” 我没空去安慰他。

一股混杂着愤怒、担忧和极度自责的情绪在我胸腔里冲撞。

我把手伸进怀里紧紧握住那枚用厚布包裹着的“守护火种”。

它散发着微弱但稳定的暖意像一颗小心脏在跳动。

我们拼了命甚至差点把命丢在废墟里就是为了这东西。

可如果莉娜他们出了事如果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没了我要这玩意儿还有什么用? “冷静杰瑞冷静!”我对自己低吼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还弥漫着兽潮过后特有的焦糊味和淡淡的血腥气但附近似乎并没有新鲜战斗的痕迹。

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大门是被某种重物或者蛮力撞开的门轴扭曲断裂碎木屑散落一地。

但门框周围没有明显的血迹里面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没有打斗声没有哭泣声甚至没有……尸体的味道。

这不对劲。

如果是“野性之息”或者土匪来报复不可能这么“干净”。

“哈罗德老烟枪你们留在外面警戒。

”我压低声音从后腰摸出了伊莎贝拉女士给的炼金腰包里最后一样保命的东西——一小罐【酸蚀唾沫】。

“我进去看看。

如果有动静老规矩哈罗德你用撬棍敲墙示警老烟枪你腿脚快立刻往内城方向跑去找蕾娜小姐的人报信!” 哈罗德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挪动了一下位置将自己隐藏在断墙的阴影里紧盯着街道的两端。

老烟枪则挣扎着爬起来虽然腿还在抖但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猫着腰借助废墟的阴影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般悄无声息地靠近仓库。

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越靠近大门那股死寂的感觉就越发浓重。

我侧身贴在门边屏住呼吸慢慢探头朝里面望去。

仓库里一片狼藉。

原本堆放整齐的货箱被推倒、撬开里面那些我们好不容易囤积起来的材料——处理好的荧光草、研磨成粉的各种骨头、密封好的酸柠汁罐子、哈罗德打造的半成品铁皮罐……散落得到处都是。

像是被一群疯牛践踏过的庄稼地。

角落里我们用来睡觉的简陋地铺也被掀开破旧的毯子和衣物被扔了一地。

但是没有人。

没有莉娜没有其他留守的伙计也没有敌人的影子。

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们被抓走了?还是…… 我咬着牙闪身进了仓库手中的【酸蚀唾沫】随时准备泼出去。

目光快速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没有血迹没有尸体。

我走到仓库中央那里原本放着一张用破木板钉成的桌子是我们平时记账、开会的地方。

现在桌子也翻了桌腿断了一根。

我蹲下身在散落一地的杂物里翻找着。

账本被撕破了但大部分还在。

一些记录着客户信息和原料来源的碎纸片散落在周围。

我胡乱地把它们捡起来塞进怀里。

这些东西要是落到有心人手里同样是致命的。

就在我几乎要被绝望彻底吞噬的时候我的指尖在翻倒的桌板底下摸到了一点异样。

那不是木头粗糙的质感而是一种……细微的、粉末状的触感。

我心中一凛连忙凑过去借着从破门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仔细查看。

桌板背面靠近角落的位置被人用某种粘稠的液体粘上了一点荧光的粉末。

那粉末呈现出一种非常暗淡但在昏暗中依旧能辨认出的浅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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