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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我不要你去……别走阿姊!” 尚未得名的谢谡猛然惊醒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终于攥住谢清予的衣袖扑起身来将她紧紧抱住。

被鞭痕遍布的臂膀被这般用力箍住顿时泛起尖锐的疼谢清予忍不住轻轻抽了一口气。

谢谡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声音带着未散的惊悸:“阿姊……” 或许是这具身体里残存的某种本能仍在涌动谢清予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将谢谡仍在微微颤抖的身子揽入怀中声音不自觉放得轻柔:“小鱼乖阿姊在这儿没事了。

” 谢谡抬起头目光猝然撞见谢清予颈间那道刺目的通红勒痕瞳孔骤然紧缩。

他的手抬到一半悬在半空又强忍着翻涌的心疼死死攥成拳收了回来。

“那条老狗!”齿缝间挤出嘶哑的低吼那声音裹挟着与他稚嫩面容全然不符的狠戾:“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凄冷雨夜这怨毒至极的诅咒从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口中吐出弥漫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寒。

谢清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他紧握的拳头轻轻掰开稚嫩的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数个深陷的红印。

她凝视着那些伤痕语气平静得近乎淡漠:“不必了。

我已经送他上路了。

” 谢谡心头猛地一颤目光倏地抬起一寸寸掠过眼前少女的脸庞四目相对刹那他竟忽然一怔仓皇移开了视线。

“怎么?”谢清予微微挑眉:“小鱼这是害怕了?” “不……”谢谡忽然握住谢清予的手冷声道:“我只是心疼阿姊的手为那般脏污的东西……沾了血。

” —— 天光熹微雨势将歇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禁苑残破的屋瓦。

禁卫军终是掀开了禁苑的大门。

齐整的脚步声踏碎了庭中积聚的雨洼荡开圈圈混乱的涟漪如血一般的暗红衣袍下是绣着云纹的玄色锦靴。

谢清予静静地立于庭前细密的雨丝悄悄湿了裙角。

禁卫军首领何崧手按腰间佩剑剑柄大步流星跨步而。

狮子盔下一双剑目幽冷淡淡地扫视一圈最终落在眼前看似柔弱的少女身上。

“昨夜有人于南巷纵火行凶掖庭宦官康福海被人以瓷片割喉毙命当场……经查尔子时三刻曾现身南巷行迹可疑嫌疑重大!本官奉旨查办此案来人——” 他拧紧眉头沉声喝道:“将此女拿下!” “大人此言未免可笑。

”清冽的声音倏然响起谢清予淡淡地望着对方:“掖庭重地关卡重重岂是我一个弱质女流能够随意穿梭来往的?至于杀人纵火……更是无稽之谈。

” 屋檐积水汇成串嘀嗒坠落。

“巧言令色!”何崧面色微沉显然不耐与她多言:“是否无稽之谈进了诏狱自有分晓!”他不再多费唇舌抬手一挥。

一声令下周围禁卫立刻踏步上前金属甲叶碰撞发出铿然脆响步步紧逼。

谢清予眸光一凝拧眉斥道:“大胆!吾乃大周皇嗣尔等安敢放肆!” 数名禁卫军士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厉喝震住脚步一滞面上现出迟疑犹豫之色一时无人上前。

何崧沉下眼帘冷声道:“罪妃之女谈何放肆!拿下!”他再次厉声催促打破了那瞬间的凝滞。

哦豁装逼失败! 浩荡的禁卫军来去如潮沉重的脚步声碾过人心渐行渐远。

谢谡将自己紧紧缩在廊柱之后浑身被飘入的风雨打湿脸色苍白如纸。

何为天潢贵胄?何为金枝玉叶? 母亲总是一遍遍教诲他们不可怨怼不可心生仇恨。

可如今母亲已经死了。

现在他们还要带走阿姊…… 他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那熊熊燃烧的怨恨之火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焚烧殆尽!他恨不得立刻冲出这囚笼冲到那个人面前问问他:这么多年可曾有一刻想起他们! 若他和阿姊生来只是寻常布衣或许也不必顶着这看似尊贵、实则可笑的血脉在这阴暗角落被那些残缺肮脏的卑贱之人肆意践踏、凌辱! 朱红廊柱上知何时蹭上了几点暗红高墙之外风雨摇落一树红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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