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散后杨暮客问季通怎么写的策论。
季通一字不落地背了好几千。
杨暮客皱眉“等等……你拿自己当朱颜国人了没?” “少爷此言何意?” “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只写具体事例求实实在在。
你弄那虚头巴脑的作甚?还抒发心意了故意给贫道增加难度是吧……写修堤策论小楼姐在中州罗朝怎么做的实例在那你照着抄还不会吗?” “小的有些紧张……” “算了乡试而已。
等着入京再考吧。
” 等待放榜是一件苦事。
仅仅对于季通来说。
他一个男子年过四旬终日打生打死。
一个小道士重新跳出来告诉他要考举一学便是半载。
他付出了很多肉体上的痛感算不得什么。
小道士敲敲打打比敌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轻快得多。
学识他自幼与冯玉同学又在讲武堂苦读。
他并不缺乏学识。
实践这半生行伍里摸爬滚打当捕快颠沛流离后随了小道士云游天下。
他心知何为正何为邪。
但叫他去总结去叙述。
总是少了那些坦荡和自信。
他付出的是一颗初心。
是儿郎顶天立地的心。
租住的小院到期出门前去续租。
杨暮客躺椅里晒太阳睡得正香。
他轻轻掩好门鼻息悠长。
街口上一个老妪背着一大袋粮食一个老翁颤颤悠悠地出了巷子来接。
那老妪丢了粮食上去大巴掌照着老爷子脸上呼来呼去。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说这老妪命不好克死女儿。
老妪嘴里骂骂咧咧骂老头子没骨气骂这世道不开眼。
季通来到房东住处给了胖大娘两吊钱。
“哼。
看见外面那老头儿没?你老了以后不一定比他强。
想着考举当官儿。
咱这朱颜国岂能让尔等这样的独夫当家做主?” “东家该说点儿吉祥话才对。
我还想讨个好彩头哩。
” 胖大娘眉毛一挑“那便祝你金榜题名……” “可不敢。
” “不敢就对了。
给你们单安在一个矮房里那考卷都是单独批阅纵然你写得再好。
哼……有什么用呢。
” 终于等到桂榜揭晓。
夏去秋凉季通抻着脖子往高处去看。
杨暮客笑吟吟地踢他一脚“去府衙领路引去。
” “您就这么笃定我能入榜?” 杨暮客潇洒地言声“厚厚一摞金玉白花啦?” 季通瞬间面色通红继而变黑恼道“既是买来的我还学甚?去那些脂粉堆里弄丑作甚?你用那戏法把我变作女子去求同理心又有何用?” 果然进了府衙有女官接待递给他生员凭证如此他便是举人了。
“今科就三个男人到了京城赶考可比不得我们地方。
要注意的很多。
你家先生说你这人阳刚气十足若进了京当知隐忍。
拿去吧如今你也算是我们郡守的学生。
郡守说你那文章固然有投机取巧之嫌却也针砭时弊。
还算有一番见识。
至于想入贡院做学生。
也劝你打消了念想回来我彩云郡做个小吏郡守给你留个一官半职。
” 季通接过文书凭证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他与玉哥儿终于站在了同一起跑线。
向着功名进发。
秋高气爽杨暮客和季通搭乘飞舟前往京城。
男子买不到上房只能住船底小间。
杨暮客如今也不挑昏暗的屋里静坐怡然自得。
季通面色却愈发紧张。
“少爷。
少爷!您别闭目养神了。
那女文官告诉我我肯定不能进贡院。
咱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杨暮客呲牙一笑睁开眼“你都晓得我是在闭目养神还要扰我。
坏了我修行我打死你!” 季通委屈地看着杨暮客“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有心思戏弄小的。
京都你总不能还是用钱开路把我塞进贡院里吧。
” “你进不去。
这朱颜国的贡院里头的生员要么是贵女要么是诸育院养出来强女。
使钱定然没用。
” 季通垮着一张脸“那我还考甚功名咱们还去京都作甚?” 杨暮客于灵台指头拜九星采文曲星文气。
眼中金光闪烁对着季通一指“安心些动动脑子。
以前把脑子用成了筋肉如今也莫要让污秽浑了灵思。
” “我……” 杨暮客见他冷静下来开口问他“记得贫道旅途中所言吗?” “什么话?” “治学之言。
” 季通嘿了声“自是记得。
但没人夸你那学识好学识妙。
” 杨暮客也不恼笑嘻嘻问他“都是谁人说的呢?” “自是那些咱家小姐神官之流……”季通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杨暮客又道“当年可是好多读书人推推搡搡要谋求见贫道一面你不是忘了吧。
” 季通摇头。
此时杨暮客终于缓缓说出“真才实学傍身任他外界风云变化我自岿然不动。
你季通若无能力贫道万里迢迢过来让你考功名是贫道疯了还是你疯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