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鹤栖城的天空被浓烟遮蔽仿佛一块浸透血泪的黑绸将日光绞成细碎的残芒。
李威斜倚在望楼的鎏金座椅上象牙雕成的扶手还沾着前日厮杀的血渍。
他指尖捏着从城主府密室抢来的夜光龙纹杯杯壁流转的幽蓝光芒映得他眼底猩红愈发浓烈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把玩着翡翠扳指玉石表面的裂识掐似这座城池破碎的命运。
下方校场中三万只缴获的白鹤正被粗暴地按倒在地。
血鸦军士兵手持烧红的烙铁狰狞的鸦首图腾在灵禽洁白的羽翼上烙下永久的伤痕。
这些曾象征祥瑞的飞鸟如今眼神呆滞羽毛上沾满凝结的血迹与飞扬的灰烬每当烙铁落下便发出凄厉的哀鸣声音刺破浓烟惊起城头盘旋的乌鸦。
不远处的马厩里新征的战马被铁链磨破脖颈它们疯狂地刨着地面铁蹄踏碎青砖的声响与城墙下百姓的哭嚎、校场白鹤的悲鸣共同编织成一曲诡异而惨烈的乐章。
恭喜大人又夺下一城!幽梦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水袖轻扬间十二枚银铃同时作响。
她刚结束一场《血月蝶舞》额间的朱砂痣被汗水晕染成艳丽的红梅薄如蝉翼的纱衣紧贴着曲线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琉璃盏中的美酒泛起涟漪倒映着她泛红的脸颊。
李威猛地将她拽入怀中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美人的舞姿才是真正的助兴良药丽娜将你送来真是合我心意她告诉我这个世界上不光有剑和酒还有幽梦哈哈。
他的大手隔着纱衣揉搓着她纤细的腰肢惹得幽梦娇呼出声却又顺势将身子软进他怀里配合着那只不安分的手扭动着盈盈一握的腰肢。
幽梦早已习惯李威时不时的亲昵举动这些日子以来尽管李威总会在情动时将她禁锢挑逗却从来都是顶到为止从未真正占有她的身子。
起初她惶恐不安时间长了反而摸清了李威的脾气。
如今的她会在献舞时故意贴近他耳畔呵气会在斟酒时让发丝扫过他手背行为越来越放肆大胆像一只狡黠的灵猫不断挑逗着李威的神经。
城主府内三天三夜的庆功宴仍在继续。
雕梁画栋间挂满抢来的波斯地毯醉醺醺的团长们踩着满地珍馐将掳来的歌姬按在青玉案几上肆意调笑。
鎏金烛台上的火苗明明灭灭把他们扭曲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时而像恶鬼时而如修罗。
李威举杯望向众人眼中猩红的火焰跳动:“来!敬我们无往不胜的血鸦军团长们!待攻下玄武国都诸位皆是开国功臣!”“全赖大人带领!十几名团长纷纷起身手中的夜光杯撞出清脆声响。
酒水泼洒在金丝地毯上与未干的血迹混作暗红一片宛如一幅地狱图景。
而冰姬艾希蕾尔裹着冰霜铠甲抱臂而立幻蝶伊娃背后的紫色蝶翼不耐烦地颤动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污浊之地。
三日后的清晨李威从奢靡的梦境中醒来怀中早已没了幽梦的身影只留下淡淡的女子幽香萦绕鼻尖。
转头便看见大金牙和兔兔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鼾声如雷铠甲上还沾着昨夜的酒渍。
李威踢了踢兔兔的屁股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说好守夜结果睡得比死猪还沉! 城外满载粮草的车队蜿蜒如长蛇足足排出二十里地。
李威站在城楼上俯瞰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车队最前方数百名骑兵骑着新驯化的白鹤白色羽翼在风中翻卷却因涂抹了朱砂而宛如一片移动的血云。
把百姓都赶到城西废墟。
他摩挲着腰间的城主印信那印信上原本象征守护的鹤纹如今已被他命人凿去记住一个活口都不能放出去。
大人真要...?芬恩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望着下方密密麻麻如蝼蚁般的人群。
广场上百万百姓挤作一团孩童的啼哭、老人的哀嚎与外面狂尸的嘶吼此起彼伏。
一位母亲将分到的半块发霉面饼塞进孩子口中自己却因连日饥饿体力不支栽倒在地再也没能起来。
李威突然将一杯酒推到芬恩面前猩红的液体在杯中荡漾不知掺了多少朱砂:有恻隐之心很正常毕竟你还是个人嘛!他凑近芬恩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息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人饿极了连亲人都会啃食你不要让民众吃的太饱也不要让他们饿急眼了找出他们当中能说上话的富户只要乖乖听话每人每天分发一点粮食和水——掺了碎石的那种。
芬恩颤抖着接过酒杯喉结上下滚动。
远处黑森发出刺耳的狂笑十几万狂尸如同潮水般涌向被俘的士兵。
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曾经的守城将士在紫色雾气中扭曲变形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指甲化作锋利的骨爪。
张副将的惨叫声尤为凄厉他的长枪还握在手中却已不受控制地刺向昔日战友。
而莱纳德的尸身站在狂尸群最前方空洞的眼神望向远处仿佛还在守护这座已成炼狱的城池只是他手中的剑早已染上了百姓的鲜血。
夜幕降临时鹤栖城已成人间地狱。
城西废墟中百姓们啃食着掺了碎石的面饼许多人因肠胃被划破而痛苦死去。
而城主府内李威正欣赏新抓来的乐师演奏。
当传令兵带着挑衅的书信出发时李威站在城头俯瞰全城。
莱纳德的尸身机械地挥舞着长剑将试图逃跑的百姓一一斩杀。
远处古鳄城的方向腾起浓烟那是血鸦军团的下一个目标。
“玄甲军!”李威冷笑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先救人还是先打仗。
” 寒风掠过城墙卷起一片残破的鹤栖城军旗。
曾经象征和平的白鹤图腾如今被血污浸染得面目全非。
而在这座被诅咒的城池中百万饥民的哀嚎正化作一曲末日的挽歌在浓烟笼罩的天空下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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