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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是死一样的寂静。

那两个字从吴宇的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苏晨甚至能隔着听筒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凝为实质的怨毒。

“周六下午三点清流山庄东院荷风苑。

你自己来别说是我叫的就说是来找我谈公事。

”吴宇的声音嘶哑干涩一字一顿说完便“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决绝得像是在斩断自己的手指。

苏晨放下听筒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转头恰好对上赵林看过来的目光。

那眼神里厌恶、烦躁、猜忌混杂在一起像一碗馊掉的隔夜粥。

【“不悦咒缚”仍在持续侵蚀目标气运其对宿主的负面观感已固化。

】 “苏晨一大早不好好琢磨工作打什么私人电话?”赵林的声音冰冷带着训斥的口吻。

“报告赵科长”苏晨站起身脸上没有半点被抓包的慌乱反而是一片坦然“刚刚是在联系清流山庄的青年顾问吴宇向他请教关于‘清流雅集’的组织经验为咱们的座谈会方案搜集素材。

” 他把“咱们的座谈会”几个字说得清晰而恳切。

赵林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像是不明白这个自己越来越讨厌的年轻人怎么做起事来却又滴水不漏让他找不到一丝发作的由头。

他想说点什么比如“假公济私”或者“小题大做”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他知道这事是聂秘书长点过头的他再刁难就显得格局小了。

最终他只能从鼻腔里重重地哼出一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看苏晨嘴里嘟囔了一句:“花里胡哨。

” 苏晨坐回位置神色平静。

他知道在咒缚的影响下赵林就像一只被蒙住眼睛的驴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觉得不顺眼。

解释是多余的只需要在关键时刻让他找不到真正可以攻击的把柄即可。

周六秋阳正好不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暖意。

清流山庄坐落在江州东郊的半山腰背靠苍翠山林前临一汪碧湖红墙黛瓦的仿古建筑群掩映在茂林修竹之间确实是一处风雅所在。

出租车在山庄门口的停车场停下。

苏晨付钱下车他今天穿得很普通一身质地不错的深色休闲装既不像体制内那般刻板也不显得过分随意。

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刚毕业不久被长辈带来见世面的好学生干净谦逊还有一点恰到好处的拘谨。

这是他为自己精心设计的“伪装”。

在即将面对一群人精的地方任何锋芒毕露都是取死之道。

他按照吴宇给的指示绕过正门从一侧的林荫小道走向东院。

沿途的景致确实赏心悦目假山叠石曲水流觞每一处都透着用心和用钱堆砌出来的精致。

然而在苏晨的“气运可视化”视野里这片风雅之地却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油膜般的光晕正是系统分析出的“伪善气运”。

它像一个巨大的滤镜将山庄内里那些驳杂、污浊的气息过滤、扭曲只留下表面一层金光灿灿的“风雅”。

偶尔有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走过她们头顶的气运大多是灰败的像是被这片“伪善气运”长期压榨抽走了自身的活力。

荷风苑是一座独立的院落门口种着两棵姿态虬劲的迎客松。

吴宇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瘦了许多眼窝深陷曾经那身得体的西装此刻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他看到苏晨走过来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喷出火来但身体却没动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了。

” “麻烦你了吴顾问。

”苏晨的语气很客气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恩怨。

吴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称呼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他的心窝。

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头衔从苏晨嘴里说出来却充满了讽刺。

“少废话”他压低声音咬着牙说“进去以后少看少问更不准乱说话。

这里的人随便一个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出了事别指望我。

” “明白。

”苏晨点点头表情依旧是那副恭顺的样子。

吴宇冷哼一声转身推开了院门。

一股混合着顶级檀香、陈年普洱和墨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院子里三三两两地坐着十几个人年纪大多在五六十岁上下个个衣着考究气质沉稳。

有的在石桌旁对弈落子无声;有的在亭子里品茶谈笑风生;还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站在一张巨大的画案前挥毫泼墨身旁围着几个人低声赞叹。

这些人头顶的气运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都与普通人截然不同。

一个穿着中式对襟衫正在下棋的中年男人头顶盘踞着一团浑浊的“贪婪”褐气但褐气之外又包裹着一层锐利的“决断”金光显然是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枭雄。

一位端着紫砂壶笑呵呵听着别人说话的老者头顶的气运是代表着安享晚年的淡金色但金色深处却藏着一缕挥之不去的灰色“权欲”说明他退而不休仍在幕后对某些事保持着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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