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零八分钟卫东蜷缩在网吧包厢里手指机械地重拨着那个早已背熟的号码。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油腻的脸上新收科技的股吧页面不断刷新着最新爆料：【实锤！王总早在停牌前就通过离岸账户减持】。

电话突然接通时钟卫东差点摔了手机。

背景音里传来震耳欲聋的电子音和女人的娇笑张健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哟钟经理还没跳楼啊？ 你他妈的早知道！钟卫东的拳头砸在键盘上空格键弹飞了出去王总什么时候跑的？那些并购文件 文件？张健的笑声混着冰块碰撞的脆响小朋友这行讲究的是信息差。

背景音突然安静下来像是换到了密闭的空间你自己贪心加杠杆能怪谁？ 电脑屏幕上的新闻推送着突然跳出红色横幅：【最新：某券商高管张健涉嫌内幕交易被立案调查】。

配图是张健被带出某会所的照片那枚百达翡丽在闪光灯下格外刺眼。

看到新闻了？张健的声音突然贴近话筒王总上周就在塞班岛了老子明天也能取保候审。

他压低声音知道为什么抓我吗？因为有人提交了完整的账户关联证据。

钟卫东的视线落在股吧最新帖子上某网友扒出新收科技拉升前的分仓账户操作手法与三年前明哲资本的坐庄模式如出一辙。

田晴......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聪明！张健突然大笑你以为那个女人就干净？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燃的声响去查查她父亲怎么死的查查327国债事件的旧档案...... 通话突然切断。

三秒后手机震动起来是张健的最后一条短信：【你以为田晴为什么帮你？赎罪罢了。

附件.jpg】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田晴站在某间昏暗的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的文件标题隐约可见《新收科技市值管理合作协议》落款日期正是暴跌前一周。

钟卫东的胃部突然绞痛。

他抓起网吧的烟灰缸砸向墙壁惊醒了隔壁包间的情侣。

碎裂声中电脑屏幕上的新闻自动刷新：【独家：田晴之父田明哲系327事件关键操盘手跳楼前曾......】 未读完的标题被突然弹出的视频通话界面覆盖是母亲的主治医师。

摄像头那端的病房里护士正在调整呼吸机参数监护仪上的血氧数值不断闪烁：89...87...85... 钟先生医生疲惫的脸填满屏幕请尽快补交手术押金否则...... 网吧的破音响突然播放起新收科技的复牌公告机械女声念着特别处理风险警示与监护仪的警报声诡异重合。

钟卫东盯着手机里母亲苍白的脸和张健短信里田晴冷峻的侧脸突然发现两人的眼尾都有同样的细纹。

一种被命运反复揉搓过的痕迹。

窗外环卫工人开始清扫街道。

第一缕阳光照进包厢时电脑屏幕上的新闻标题更新了：【张健取保候审期间潜逃疑似已出境】。

配图是机场监控的模糊截图那个熟悉的百达翡丽表盘反射着登机口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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