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心头剧震看她眼中那簇混合绝望与偏执的火焰知道她真做得出来。
“好!我答应你!回头上去就让你爹去把玉钏赎回来跟着去我府上。
你现在别乱动!我手臂麻了你用那绳子把你我捆在一起。
”他不敢耽搁金钏倒是没再犹豫迅速用绳索将两人紧紧捆在一起李珩赶紧朝上嘶哑喊道:“拉!快拉我上去!” 井上众人闻声齐声发力小心翼翼地向上拉拽。
李珩一手紧揽金钏另一只手和双脚在滑不留手的井壁上艰难地寻找每一个微小的借力点。
待到终于被拉出井口金钏父母慌忙把两人身上绳索解开两人一同瘫软在井沿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
李珩的一只手更已是血肉模糊。
金钏死里逃生看着身为国公的珩大爷竟然为救自己弄到如此狼狈境地再思及宝玉的无情与王夫人的狠绝心中那点残念彻底灰飞烟灭心里有对李珩的感激与誓死追随的决心。
也有当初自己眼盲心瞎拒绝跟珩大爷同去的悔恨。
李珩略缓过气立刻对惊魂未定的金钏父亲老白沉声道:“今日我若晚来一步便是天人永隔!贾宝玉胡闹贾政之妻无情你们女儿留在荣国府里怕是只有死路一条!玉钏儿迟早也难逃魔爪!真想她们好就按我说的做!” 白家父母老泪纵横见女儿被救又惧又恨连连点头。
依照李珩安排金钏父母立刻哭天抢地地寻到荣国府跪着哭求刚外派回府的贾政不求赔偿只跪求恩典愿意加倍奉还当初卖女的典身银子求老爷做主放小女儿玉钏儿一同出府保全性命。
贾政本就因公务烦忧回府又撞见这等丑事逼死人命只觉颜面扫地羞愧难当当即准允连玉钏的身价银也一并免了只求速速平息了白家夫妻的哭闹。
玉钏儿随了父母回家才知道姐姐竟投了井险些死了当下后怕的抱着姐姐哭了一场。
这边金钏父母当即就把两个女儿交到了李珩手里。
李珩给白家留了些银钱便领了姐妹两个回安国公府去了。
白家夫妻刚走贾政当场便一暴怒他脸色先是一白随即转为猪肝般的绛紫色额头青筋暴起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不是为一条人命而是为这事件背后足以碾碎贾府颜面的骇人听闻:嫡子调戏母婢当娘的不教训儿子反逼得婢女投井?安国公亲身下井狼狈救人! 这两桩事无论哪一件传出去都足以让贾家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让他贾政在清流同僚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更别提险些酿出人命还是在贤妃省亲后不到一月! “孽障!孽障啊!”他猛地一拍桌子实木桌面嗡嗡作响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耻辱而嘶哑变形“去把宝玉给我拿来!拿……拿大棍来!拿绳来!把那畜生捆了来!今日……今日我非要打死了他以正门风!”他浑身都在颤抖眼中是真真切切的杀意。
几个长随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慌忙去院子里把还睡的发懵宝玉半推半架的拉到了贾政面前。
消息传到王夫人耳中时她正在佛前捡着佛珠。
闻听“金钏投井”、“后头府里安国公跳井救了上来”她手一抖檀木佛珠串“哗啦”散落一地。
她先是惊愕随即是无边的恐慌——不是为了金钏的死活而是为了她的命根子宝玉!她知道老爷刚回府若知道了定会重罚宝玉。
当她跌跌撞撞赶到荣禧堂前院时正看见贾政手持杯口粗的杠子没头没脑地朝着被按在长凳上的宝玉身上抡去。
宝玉早已皮开肉绽连哭喊声都微弱了。
“住手!老爷住手啊!”王夫人尖叫着扑上去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宝玉涕泪横流“你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吧!他年纪小不过是跟丫头戏谑惯了哪就至于逼死人命了?定是那金钏自己性子轻佻想不开……”。
“蠢妇!你……你还护着他!你可还记得娘娘省亲之时如何训斥与你?如何训斥这孽障?”贾政气得眼前发黑见王夫人竟还颠倒黑白更是怒不可遏那抡起的杠子收势不及或者说在盛怒之下根本不想收“啪”地一声脆响竟是狠狠抽在了王夫人护子的臂膀和后背上。
王夫人痛得“啊”一声惨叫华丽的锦衣顿时裂开一道口子血痕隐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暴怒的丈夫又疼又惊又委屈搂着奄奄一息的宝玉哭得几乎晕厥过去:“我的儿!你若死了我可怎么活啊……老天爷我平日里吃斋念佛怎就落了这么个结果……”。
“好一个吃斋念佛!纵子为恶险些逼死人命这就是你吃斋念佛学来的?”门外刚刚换好衣裳身后跟着一队锦衣卫的李珩杀气腾腾闯了进来。
林之孝一脸无奈跟在身后。
他虽拦阻却哪里拦得住?而且安国公直接请了陛下的腰牌谁还敢拦? “安……安国公……”。
贾政脸色煞白手脚冰冷。
自从李珩进了官场每次生气进来贾府贾家都要遭一回“浩劫”。
“哼!”李珩只是对着他冷哼一声却缓步走到本就因挨了那一棍痛的脸色苍白的王夫人跟前猛然一把薅住她头发将她整个人扯起来“啪啪”几个耳光抽了上去:“毒妇!若非看在你是贤妃娘娘生母的份上今日本座便将你押入诏狱让人活活折磨死你!就凭你?也配耻笑旁人轻佻?” “珩哥儿我……妾身向来沉稳并未犯国法你……你怎可……滥用私刑?” “未犯国法?那你可敢让本官翻翻旧账?香积寺……。
” “安国公!”王夫人顿时如遭蛇咬她就知道李珩一定会拿当日香积寺之事来威胁可她偏偏毫无办法。
“安国公……是妾身……教子无方……”。
王夫人脸色惨白再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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