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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 冯渊那句冰冷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将官的耳边炸响。

半个时辰。

开城门。

再无一个活着的西狄人。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铁水浇筑而成带着一股焚尽天地的霸道与酷烈。

史鼎的血液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点燃。

他胸中那口憋了数月的恶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猛地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末将愿为大帅前驱!” “愿为大帅前驱!” 他身后那些被折磨了整整一个月的凉州将官们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他们的眼中不再有丝毫的质疑与不解。

只剩下一种被压抑到极致后即将喷薄而出的疯狂战意。

这一个月他们终于明白了是为了什么。

冯渊没有让他们起身。

他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城外那片被风雪笼罩的西狄大营。

他缓缓抬起手。

“弓来。

” 立刻有亲兵将一张通体漆黑的铁胎弓恭敬地递了上来。

冯渊接过弓又从箭囊中抽出了一支狼牙箭。

他没有立刻开弓。

他只是站在那里如同一尊融入了风雪的雕像整个人与这片肃杀的天地融为了一体。

他在等。

城墙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风更大了。

卷起地上的沙砾与冰晶形成了一道道灰黄色的龙卷像鬼魂一样在旷野上游荡。

终于一股黄风自北方席卷而来。

呜—— 就是现在! 冯渊的双眼骤然迸发出一道骇人的寒光。

他拉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嗡! 弓弦震颤发出一声沉闷如龙吟的声响。

那支狼牙箭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风沙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跨越了数百步的距离。

下一刻。

“咔嚓!” 一声脆响。

西狄那杆象征着王庭荣耀的狼头大旗竟被这一箭从中生生射断! 断裂的旗帜在狂风中翻滚着哀鸣着最后无力地坠落在尘埃里。

仿佛一个不祥的预兆。

城墙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一箭震得心神俱裂。

宗怀义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这还是人的力量吗? 冯渊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风声传遍了整个城头。

“开门。

” “杀。

” 轰隆隆—— 那扇紧闭了一个多月的沉重城门在无数绞盘的转动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缓缓向内开启。

城门之后是一片沉默的钢铁森林。

数万大军早已列阵完毕。

没有呐喊没有咆哮。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那凝聚成实质的冰冷刺骨的杀气。

当城门完全洞开的刹那。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战鼓如同巨人的心跳敲响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风!” 最前排的将官发出了一声简短的嘶吼。

“风!” “风!” 数万人的齐声怒吼汇聚成一股毁天灭地的音浪冲天而起。

下一秒。

这股沉默了一个月的黑色洪流动了。

他们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涌出了城门朝着那片混乱的敌营发起了死亡冲锋。

马蹄如雷大地颤抖。

史鼎冲在最前面他手中的长刀倒映着他赤红的双眼。

两个多月的屈辱袍泽惨死的画面被操练时的伤痛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最原始的杀意。

他要用敌人的血来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 西狄人终于从沙暴的侵袭和断旗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可一切都晚了。

他们面对的不再是那支可以随意辱骂的疲敝之师。

“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甚至没有减速。

他们手中的骑枪平举轻易地就将那些仓促迎战的西狄兵像穿糖葫芦一样一个个捅穿。

紧随其后的凉州肃州老兵更是状若疯魔。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用最直接最野蛮的方式将仇恨倾泻在敌人身上。

砍劈刺剁! 原本在个人武勇上占据优势的西狄人在这样纪律严明、阵型齐整的集团冲锋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他们的阵型在接触的一瞬间就被撕得粉碎。

他们的抵抗就像是螳臂当车脆弱得可笑。

战斗从一开始就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神机营的士兵在两翼散开用手中的弓弩进行着精准而高效的点射。

一排排的弩箭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那些企图逃跑或者重整队形的敌人。

彪虫营的步卒则组成了坚不可摧的方阵像一架巨大的血肉磨盘一步步向前推进将所有挡在面前的敌人碾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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