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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外的冷风一吹趴在桌上的贾琏打了个寒颤嘟囔了几句胡话又沉沉睡去。

冯渊将一枚银锭丢在桌上起身离去没有再看他一眼。

“猴三。

” “爷。

” “印子钱那事都查清楚了?”冯渊的脚步没有停。

“查清楚了。

”猴三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兴奋“来旺家的婆娘就是个中转的她收上来的钱大头都进了凤姐儿的私库。

账本地契小的都已派人摸到了存放的地方随时可以取。

” 冯渊的脚步在一座高大的府邸前停下。

荣国府。

朱红的大门在夜色中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不必取。

” 冯渊的声音比这冬夜的寒风还要冷。

“账本是死的人是活的。

” “我要她自己心甘情愿地把脖子套进我准备好的绳索里。

” 他转过身对猴三吩咐。

“去找人给贾琏送回去给王熙凤递个信。

” “信上写四行字。

” “我那东巷那院子。

” “明日未时。

” “印子钱。

” “冯渊。

” 猴三心头一凛随即躬身领命身影再次没入黑暗。

冯渊看着那紧闭的府门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王熙凤。

是时候了。

…… 荣禧堂东侧的院落里灯火通明。

王熙凤刚打发了几个前来回事的管事媳妇正歪在榻上让平儿给她捶着腿。

她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贾家人在外面挥金如土府里的开销却一日大过一日账上的窟窿越来越大。

她费尽心力拆东墙补西墙才勉强维持着国公府的体面。

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在这时一个老头领着贾琏回来了。

老头又递了张纸给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从外面进来向平儿递上了折好的纸条。

平儿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了?”王熙凤不耐烦地睁开眼。

平儿拿着纸条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她快步走到王熙凤跟前将纸条递了过去。

王熙凤接过来只扫了一眼。

那张素来精明美艳的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纸条上只有三个词。

却像三柄烧红的铁锥狠狠刺进了她的心里。

“城东东巷第三间院。

” “明日未时。

” “印子钱。

” “冯渊。

” 是那个煞神! 他怎么会知道!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王熙凤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子一软几乎要从榻上栽倒下去。

“奶奶!” 平儿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她。

“奶奶您别慌兴许……兴许是有人诈我们……” 平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可她自己也知道这话有多无力。

王熙凤死死地抓着她的胳膊指甲深陷进肉里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大口地喘着气那双丹凤三角眼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与绝望。

她不怕查账不怕对质。

她怕的是冯渊。

那个男人的手段她早有耳闻。

落在他手里死都是一种奢望。

“去。

” 许久王熙凤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是她自己的。

“奶奶不能去啊!这明摆着是鸿门宴!”平儿哭着劝道。

“不去?” 王熙凤惨笑一声。

“你以为我不去就能躲得过吗?” 第二天 王熙凤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冯渊独自一人坐在院中正慢条斯理地沏着茶。

他没有看她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

转头便走向一处房中。

王熙凤也挪着脚跟了进去。

平儿想跟着进来却被冯渊拦住了。

门在身后被无情地关上。

屋子里只剩下王熙凤自己那清晰可闻的心跳。

她强撑着镇定走到桌前福了一福。

“不知国公爷深夜相召有何要事?” 冯渊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坐。

” 他的声音很平静。

王熙凤不敢不从依言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身子绷得像一根拉满的弓弦。

“二奶奶真是好手段。

” 冯渊终于抬起头看向她。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锐利让她无所遁形。

“贾瑞为你害了相思病你一面假意奉承一面却设下毒计让他活活冻死在自家院里最后还要榨干他祖父手里最后二两银子。

” 王熙凤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你……” “你为了三千两银子便敢插手长安府的官司逼得一对有情人双双投河自尽。

” 冯渊的声音依旧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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