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爷沉着一张脸抬眼看着她目光复杂的将金丞相的原话一字不落地转达: “大哥说砚舟此次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胆敢毒杀伯母没有立时杖毙已是看在兄弟情份上现在只是将他流放留了他一条性命已是开了天恩! 家风不可不正砚舟此次犯下大错受到惩处但一切根源在于你这个母亲管教不严让你好好待在院里静思己过。
管教好其他儿女若再出什么差池或是你再不知轻重外出招摇便休怪他不讲情面!” 金老爷说完看着庞夫人瞬间惨白的脸终究是多年的夫妻叹了口气语气稍缓:“夫人啊你也知道大哥的脾气……眼下收敛些总是没错的。
砚舟……是他自己走了歧路怨不得旁人。
你今后要管教好其他的孩子万不能再出事了。
” 金老爷说完转身离去了。
庞夫人僵直地坐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似的血痕却感觉不到疼。
心痛、恐惧、还有一丝被金汐语那丫头隐隐暗示挑起的、不敢深想的寒意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冷。
金老爷亲自过来那些话字字如刀剜在庞夫人的心尖上。
金老爷的那些话虽是大哥金丞相的训斥实则还有另一层警告的含义让她老实安分不要给丞相府抹黑否则对她不客气。
金丞相的话绝非虚言。
他既能将侄子流放苦寒之地自然也能让她这个“管教无方”的嫡母彻底失势。
难道是金丞相发现了什么……她不敢再想下去。
也是自己最近频繁的外出委实有些太显眼了。
她和顾视明的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必须尽快行动!砚舟必须安全地消失被送到那个地方——安邑郡的“明墨堡”。
想到此庞夫人反而觉得顾视明说的那个地方甚好。
她虽不懂政事但是听说过那是一块特殊的封地天高皇帝远连朝廷律法也未必能完全触及的地方到了那里砚舟才算真正保住性命。
与顾大人的联系必须加快!庞夫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尽管内心深处她对那位手握实权、笑容背后总是藏着算计的顾大人也并非全然信任。
但此刻她已别无选择。
夜深人静庞夫人伏在案前斟酌着字句给顾大人写下一封密信。
信中提到尽快安排人手提早行动。
本来两人约定在本月月圆之夜那天将金砚舟替换出来秘密送往明墨堡。
但看目前的情况夜长梦多还是早些行动。
写罢她用火漆仔细封好唤来自幼跟在身边、最为信赖的袁妈妈低声吩咐道:“明日一早老规矩交给西角门街上卖面料的王掌柜。
” 袁妈妈应声接过藏于袖中悄无声息地退下。
庞夫人疲惫地揉了揉额角目光扫过室内。
这封信太过重要关乎砚舟的生死也关乎她未来的倚仗。
不知怎的金汐语那双沉静得过分、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眸总是在她眼前晃动。
一晚上庞夫人几次从梦中惊醒。
第二日晚庞夫人收到信顾视明和她约定了时间。
这次她没有把信烧掉。
这次她要留个证据万一顾视明反悔她手中也好有他的把柄。
她起身走到靠墙的多宝阁前伸手在一个不起眼的、雕着缠枝莲纹的角落按了几下又轻轻一推一块隔板无声滑开露出一个仅能容纳数封信笺的暗格。
她嫁入金老爷后不久故意嫌弃府中的床不好去重新订制了一张床其实就是为了打造一个有暗格的床便于放隐蔽的东西。
当然金老爷是不知道的。
她将信小心地放入暗格退回隔板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破绽。
做完这一切她才稍稍松了口气觉得心头那块巨石仿佛轻了一分。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昨日与金老爷说话心神俱震之际窗外廊下一个穿着浅碧色比甲、身形纤细的丫鬟隐藏在树上将屋内的话语一字不落地听入了耳中。
正是金汐语身边的暗卫千云。
“夫人果然如您所料。
”千云回到金汐语所居的僻静小院低声回禀。
“金老爷过来传达了丞相大人的警告让庞夫人禁足严加管教子女。
庞夫人当时脸色难看极了之后便在书房待了很久袁妈妈今早悄悄从她房里出来袖子里藏着东西往西角门去传消息了。
傍晚时分有人就通过府中的一个小厮把信传给了庞夫人。
因为庞夫人拿到信就坐回床上去看并放下了纱帐。
奴婢从窗子中虽然看的不太清但看起来庞夫人这次应该没有把信烧掉。
因为我没有在房中看到火光而且庞夫人再也没有从床上下来。
奴婢猜想信一定在房子里。
” 金汐语正临窗写着东西闻言淡淡“嗯”了一声。
月光透过窗棂在她沉静如玉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她穿着一身半旧的月白绫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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