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那不合时宜的、带着虚假懊恼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黑死牟话语落下的沉重寂静。
“对哦!”他七彩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用扇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被无惨大人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呢!我之前好像确实和那个会用月牙的猎鬼人交过手哦~”他语气轻快像是在分享一件趣闻。
“不过当时太阳快出来啦人家怕被晒到就没来得及把他彻底‘留下来’呢~”他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摊了摊手“哎呀呀早知道他和黑死牟阁下还有这层关系当时就算被阳光照到一点点也应该把他杀掉再走的嘛!真是可惜了呢~” 他这番看似无心实则刻意强调“关系”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又投下了一颗石子。
猗窝座低垂的头颅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童磨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无限列车一战最后那个匆匆赶来、呼吸法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小子。
当时他的注意力全在炼狱杏寿郎身上对那个自称“月柱”的小子并未过多地去感受他的呼吸但现在仔细回想……那小子的呼吸法节奏那挥刀时带起的独特残月轨迹确实……与记忆中黑死牟大人那令人绝望的剑技有着某种模糊的相似感。
他曾挑战过上弦之壹但结果毫无悬念——甚至未能逼出对方的全力仅一招自己便已惨败。
黑死牟的剑是寂静的、冰冷的、仿佛蕴含着月之本源的死亡本身。
而那个月柱小子……猗窝座努力回忆着那短暂的气息接触。
形似但神髓……完全不同。
黑死牟大人的斗气是深不见底的寒渊是历经数百载杀戮沉淀下来的绝对死寂。
而那小子的气息虽然也冷却更像初冬的薄冰底下似乎还涌动着别的什么……一种他无法理解甚至隐隐觉得……有些碍眼的东西。
两者的“气”截然不同。
就在猗窝座暗自对比时面对无惨那如同实质般的探究目光黑死牟依旧没有转身。
他只是微微低下了头那长着六只诡异血眸的头颅在阴影中显得更加莫测。
他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种古老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猎鬼人……总会弄出一些……新奇的呼吸法变种……或许是碰巧呢……”他顿了顿仿佛在追溯极其遥远的过去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还是……”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回数百年前的景象——那是他刚成为鬼不久为了斩断与过去的联系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他手持新生鬼刃循着血脉与呼吸法的感应将那些继承了“日之呼吸”的残党以及……那些曾追随他、学习“月之呼吸”的族人与弟子们……几乎屠戮殆尽。
鲜血染红了月色哀嚎成为了他新生后的背景音。
“……有漏网之鱼……也说不一定呢……”他最终用一种近乎虚无的语气说出了这个可能性。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背后是数百条性命的血腥清算。
然而这句看似解释的话语听在无惨耳中却带着一丝推诿和不确定。
无惨那双红色的眼瞳中瞬间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愠怒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你这是在……”无惨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责问我吗?” 他无法容忍任何形式的失职与不确定性尤其是来自上弦之壹。
寻找青色彼岸花毫无进展上弦被杀如今又冒出可能与黑死牟渊源匪浅、甚至可能掌握着某种未知力量的猎鬼人……这一切都让他积累的怒火濒临爆发。
面对无惨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黑死牟依旧保持着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片刻后他的手缓缓地、坚定地抬起搭在了自己腰间那柄古朴日轮刀——已然异变为鬼之刀的刀柄之上。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散发出比任何言语都更加冰冷的决心。
“……只要把他……”黑死牟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令人心悸的决绝“……杀掉就好了。
” 他没有解释没有辩解更没有保证。
只是陈述了一个最简单、最直接、也最符合他行事风格的方法——彻底的毁灭。
将所有疑问、所有潜在的威胁、所有与过去不该存在的联系都用手中的刀彻底斩断。
无惨红色的眼瞳中倒映着黑死牟搭在刀柄上的手以及那份无需言说的、以杀戮解决一切的决绝。
空气中弥漫的紧绷杀意似乎因为这个表态而略微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无惨那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这个答案或许并非完美但足够直接也足够符合他的期望。
几乎就在他嘴角扬起的同一刹那身后高台之上一直如同背景般静默的鸣女用她那苍白纤细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拨动了一下怀中琵琶的琴弦。
铮—— 一个清脆而空灵的音节在寂静中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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