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皇甫逸将裴俊拉起身问道:“我军节节胜利一路稳扎稳打。
大哥何故出此不吉之语?” 裴俊此时已全无了酒兴就连桌上的那些吃食瞬间也没了滋味。
听皇甫逸问他裴俊反问道:“二弟曾几何时你见过三军主帅冲锋陷阵的?” “这……” 裴俊冷声道:“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也。
若非生死存亡又或是大获全胜为鼓舞士气主帅怎可轻动?燕军虽败然未伤及根基实力犹存。
区区几场小胜就让楚玄忘乎所以亲自领军追击。
倘若贼人布下埋伏断我归路我军又当如何?” 裴俊将最后一杯酒喝完随后将桌上的碗碟拨开转而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长条匣子。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张卷起来的边塞地图。
皇甫逸帮他将地图徐徐展开伴随着一阵霉味二人一齐在地图上扫视了一番最后皇甫逸指向一处地点说道:“就是这了。
我军此前就在此地驻军。
如今一路向北追击不知进军何处了。
” 裴俊手点着那处地点手指在地图上一路向上划走心中反复推测。
最终手指落在了一处名为“降龙山”的地方。
“降龙山……这个地名有些眼熟啊。
”裴俊喃喃道。
皇甫逸道:“孝宗年间北蒙忤逆作乱。
厉庶人挂帅出征因中骄兵之计被困于降龙山中险些全军覆没。
幸得高人指点派人掘开河道这才幸免于难。
” 皇甫逸口中的“厉庶人”指的是孝宗皇帝的次子时任“赵王”的楚明杰。
对于这位早年间战功赫赫号称不世出的一代战神裴俊自然有所耳闻。
只可惜此人后来利欲熏心野心勃勃最终身败名裂死于非命。
叛乱平定后赵王被削去宗籍贬为庶民。
因此前封号改为“厉”后人称之为“厉庶人”。
世宗皇帝继位后虽认可了他早年平叛时立下的功劳但同样对他后来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
以至于后来追封昔日已故功臣时就连曾涉嫌谋反的杨承都上了榜位列末位唯独楚明杰并不在列。
其为人秉性可见一斑。
皇甫逸摸着下巴沉思道:“此地草木茂盛山势陡峭。
更兼山路崎岖难行。
却偏偏是北上金灵川的必经之路……”他脸色微变看向裴俊:“莫非北燕会在此地设下伏兵?” 裴俊脸色阴沉冷声道:“只怕没这么简单。
我军接连胜利连日追赶。
孤军深入已是犯了兵家大忌。
倘若燕军诱使我军前部入降龙山率军阻截退路。
另遣一军斜刺而来袭击我军后方粮草。
试问中军将领又当如何应对?楚玄亲身涉险不得不救但若救了楚玄我军则粮草危矣。
我军连日交战人困马乏。
更兼星夜奔驰未得休整。
燕军以逸待劳一旦交手只怕……” “大哥不必忧虑。
此次北伐随行将领中不乏有能征善战之辈。
北燕如此引我军入局或许会有人能识破此计。
” 裴俊哂然一笑似乎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似的。
“楚燕两军相持数月之久胜负难分。
久而久之燕军耗得起咱们可耗不起。
如今好不容易出现破冰局面燕军溃败。
以楚玄的性子如何能收的住性子?纵是真有人苦劝他也未必能放在心上。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呐。
” 他敲了敲桌子思索一番后继而将地图放到一旁将桌案腾出一片空位来。
“二弟这回你得辛苦一趟帮我走一遭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信手取过一支毛笔和纸。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裴俊在砚台上磨着墨说道:“此次北伐监军乃是柳文义柳大人。
柳大人与我有旧我即刻修书一封由你呈往扬州知府处由他再派人火速前往宁州八百里加急务必出关送往柳大人处。
告诉他万万不可大意迫不得已间更要当断则断。
” 皇甫逸见他火急火燎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大哥你难道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了?” 裴俊磨墨的手顿了顿。
“如今的裴家早已不是当年的武成侯府了。
你一个下野之人与寻常百姓无异。
纵是小弟真将这封书信送往知府门外又有何用?” 裴家嘴唇嚅嗫了几下静默不语。
半晌他默默地将手中的砚台撤到一边颓废的瘫坐在榻上。
………… 自从在彭家地毯式的搜查未能起到效果后不信邪的洪捕头干脆将搜查范围扩大大手一挥将整个龙潭村都被封闭起来。
百姓们出行照旧只不过每个人都要经过严格搜查辨明身份以防有人鱼目混珠。
至于彭家……依然没有解封的意思。
除了府上按时外出采买的下人外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
几乎跟软禁什么分别。
洪捕头对此的解释十分霸道。
穆云昭与张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因此彭家依然存有嫌疑。
彭家夫妇就是闹到县太爷那里也得讲究个办案规矩。
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机会见到县太爷。
彭立康一开始还为此愤愤不平一个劲的要与洪捕头讲道理。
奈何洪捕头属棉花的不怕弹。
歪头巴脑讲道理洪捕头说不过人家念叨的多了干脆鼻子一哼不肯见他。
至于彭立康所说村内疫病肆虐无人救治他得早日出府之类的话……这你放心县城里不乏有名医名师这段时日暂且请来帮忙就诊还是绰绰有余的。
彭大夫只需要将自己秘药分给他们就行了到时赚来的诊金自然少不了他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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