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那场“勘破妖法”的闹剧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收了场。
清虚子疯了皇后气晕了老槐树下那具无名骸骨则成了悬在后宫上空的一片新的疑云。
皇帝下令彻查一时间人心惶惶反而没人再有精力去追究所谓的“东宫妖女”。
坤宁宫偃旗息鼓但暗流从未停歇。
一场大火烧出了一个被废黜的皇子;一阵怪风吹出了一具尘封的骸骨。
所有人都嗅到了空气中那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京城的棋盘上落子声变得愈发谨慎而诡谲。
而我则将自己重新投入了天工坊那片幽暗的地下天地。
上一次“无声的爆炸”给我敲响了警钟。
那股由混合物瞬间气化产生的冲击波威力远超我的计算。
若非幕玄辰及时赶到以“测试新式军械”为由强行弹压恐怕我的秘密工坊早已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那晚他遣散了所有人只留我们两人在狼藉一片的工坊中。
他没有一句责备只是沉默地帮我将震落的工具一件件拾起放回原位。
最后他拿起一块被冲击波震裂的铜锭感受着那平滑的断口低声说了一句:“秦卿以后万事小心。
” 那是一种超越了主君与臣属更近乎同谋与战友的嘱托。
我们的关系在这一次共同掩盖的“罪证”中被拉近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距离。
他开始意识到我正在做的是足以颠覆这个时代认知的、无比危险的研究。
而我也更加迫切地想要完成“凝滞的火焰”——一种可以精准控制燃烧范围与时间的武器一种比“凝火剂”更稳定、更强大的力量。
然而就在我全身心投入实验的第五天一份意想不到的请柬打破了天工坊的宁静。
请柬来自靖王府。
“靖王爷?”李安将那张洒金的华美请柬呈上来时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怎么会……” 我的脑中数据之眼迅速调出了关于这位王爷的所有信息。
靖王幕玄礼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同母弟弟一个在大夏朝堂上近乎透明的人物。
他不问政事不结党羽素来以风花雪月、诗酒书画闻名。
府上养着京城最顶尖的戏班种着天下最名贵的奇花异草是所有人都公认的富贵闲人。
在储位之争如此激烈的当下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闲王本该是所有势力都极力拉拢或避免触碰的对象。
但他的请柬却指名道姓地送来了东宫。
“请柬上怎么说?”幕玄辰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也走进了工坊。
李安连忙躬身道:“回殿下靖王爷说府上秋菊盛开想请您过府赴宴赏菊。
还……还特意注明请您带上‘身边几位有趣的侍从’一同前往。
” “有趣的侍公?”幕玄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目光却落在了我的身上“看来孤这东宫的‘趣事’已经传到皇叔的耳朵里了。
” 我们三人都心知肚明。
这绝不是一次单纯的赏花宴。
在“火凤降世”与“妖女”之说闹得满城风雨的节骨眼上这位从不站队的闲王突然示好还指名要见“有趣的侍从”这无疑是一次深不见底的政治试探。
他想亲眼看看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妖女”究竟是何方神圣。
也想亲眼确认搅动风云的太子到底是真的昏了头还是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殿下此事蹊跷靖王态度不明依奴才看还是回绝为好。
”李安忧心忡忡地劝道。
“不。
”幕玄辰接过请柬看了一眼上面飘逸的字迹“皇叔的请柬不能拒。
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着我:“秦卿你随孤一同去。
” 李安大惊失色:“殿下不可!如今秦姑娘正是风口浪尖之人此去王府无异于将她置于众目睽睽之下啊!” “正因如此才更要去。
”幕玄辰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藏是藏不住的。
与其让流言蜚语肆意发酵不如让那些人亲眼看一看。
孤倒要瞧瞧他们能看穿什么。
” 他是在下一招险棋。
带上我就是公然向所有人宣告他不在乎那些流言更向靖王表明了一种开放的、不畏惧试探的态度。
而对我而言这意味着我将第一次以“侍女”的身份正式踏入这个世界最顶级的权贵社交圈。
那里没有硝烟却处处是刀光剑影。
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是殿下。
” 三日后靖王府。
我换上了一身最普通不过的青色侍女服梳着简单的发髻脸上未施粉黛。
除了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眸我和东宫里任何一个寻常宫女并无二致。
靖王府邸一如传闻处处透着风雅与奢靡。
亭台楼阁曲水流觞园中栽满了各色珍稀的菊花金的、白的、紫的团团簇簇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菊香。
宴席设在临水的暖阁之中来客不多但个个都是京中顶级的权勋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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