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后台的“大褂风波”像一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不上不下梗得我难受了好几天。
老张回来上班听我磕磕巴巴说完拍着大腿直叹气:“哎哟我的傻丫头!栾副总那大褂比他亲儿子还金贵!他那个人台上台下两个样儿台下最烦生人碰他东西尤其是吃饭的家伙!得你这算是撞枪口上了!” 他摇着头又安慰我:“不过烧饼既然出面了栾哥也没真把你怎么样这事儿就算翻篇儿了。
以后机灵点离他那桌子远点就成。
” 翻篇儿?我苦笑。
那句“手脏”和那冰冷的眼神可没那么容易翻过去。
但生活还得继续。
为了这份能近距离看到那些角儿们、收入也还不错的兼职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广德楼跑。
只是再进后台时脚步更轻了眼睛也尽量低垂着活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尤其是靠近栾云平那个专属角落时更是恨不得踮着脚尖飘过去。
他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大多数时候坐在他那张专属小桌前要么看台本要么对着电脑屏幕蹙眉要么拿着手机低声安排着演出事务。
偶尔抬头目光扫过忙乱的后台像一台精密而冷漠的扫描仪确保一切都在他设定的轨道上运行。
我送饭过去只敢放在桌子最边缘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一句“栾老师您的饭”然后立刻转身一秒都不敢多待。
他通常连眼皮都不抬只从喉咙里“嗯”一声算是知道了。
这种小心翼翼、低气压的日子持续了小半个月。
后台的其他人似乎也习惯了多了我这个沉默寡言、手脚还算麻利的送餐员。
烧饼每次见我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会大声打招呼:“小余(我姓余)来啦!今天什么硬菜?”孟鹤堂依然温和有礼周九良则永远是那副慵懒模样偶尔推推眼镜丢出一两句让人琢磨不透的冷幽默。
变化发生在一次突如其来的“盒饭危机”。
那是个周末晚场园子里座无虚席后台也格外拥挤忙碌。
我像往常一样顶着傍晚的闷热把一箱箱饭送到。
刚把保温箱放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负责分发的那位花白头发后勤大爷拿着单子急得直拍大腿:“哎哟喂!坏了坏了!” “怎么了王大爷?”我心里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订少了!订少了整整十五份!”王大爷把单子戳到我眼前手指抖着点着上面的数字“你看!演员名单四十五人加上几个帮忙的徒弟和乐队老师实到五十二人!可饭只订了四十份!这…这可怎么办?离开场不到一小时了!” 后台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炸开了锅。
“什么?没饭了?我还没吃呢!” “我也没拿!刚对完词儿!” “饿着肚子上台?开什么玩笑!” “赶紧打电话让饭店加急送啊!” 王大爷急得满头汗:“打了打了!人家说这会儿正是饭点儿后厨忙疯了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才能送过来!可咱们七点开场六点半就得准备上了来不及啊!” 后台的气氛一下子从忙碌变得焦躁起来。
没拿到饭的几个年轻演员尤其是几个半大小伙子脸上明显带了不满和烦躁。
饿着肚子候场谁心情能好?更别提一会儿还要上台卖力气说相声。
“后勤怎么搞的?这点数都弄不清?” “就是太耽误事儿了!”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想想办法啊!” 抱怨声、催促声此起彼伏。
王大爷急得团团转不停地打电话催饭店又跟几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演员解释道歉显得孤立无援。
我站在保温箱旁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四十份饭…五十二个人…十二个人的缺口。
饭店来不及送…外面买?最近的快餐店来回也得二十分钟还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多份合适的。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栾云平从他的专属角落站了起来。
他眉头紧锁脸色比平时更沉显然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没说话但那股无形的低气压已经开始蔓延让原本就焦躁的后台更加压抑。
他那冰冷的视线扫过王大爷又扫过那几个嚷嚷着没饭吃的年轻演员最后似乎若有若无地在我这个送餐员身上停留了零点一秒。
我的心猛地一跳。
又是送餐出问题!虽然这次订餐失误的责任不在我(我只是负责运送)但上次“大褂事件”的阴影还在这次又在他眼皮底下出乱子简直是在他对我本就不好的印象上又踩了一脚! 不行!不能这么干等着!不能让他觉得我除了惹麻烦什么都不会!一股强烈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冲动猛地顶了上来压过了那点胆怯。
“王大爷!”我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但在一片嘈杂中显得格外清晰“您别急!我有办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包括栾云平那两道带着审视意味的冰冷视线。
王大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小余?你有啥办法?快说快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