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大的诵经声在识海中慢慢响起由小到大由远及近。
萧聪听不清经文中的文字更听不懂经文里的意思他有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暂时还说不清道不明却觉得甚是神秘奇异的感觉他想这也应该被称为是教化。
渐渐地萧聪感觉自己的精神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在那种奇妙感觉的指引下像是将他浸在了一桶温度恰到好处的浴汤里身体里一些让他感到矛盾和纠结的东西正在被慢慢地析出每一块骨骼每一处血肉都正在被慢慢地放松这个过程让他感到无比享受也让他全心全意地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于是他的身心便在离开萧家后第一次完全地放下了戒备让自己沉浸于此甚至是失去意识。
但他终究是没有失去意识他就像一条自由的鱼儿无忧无虑地悠哉在这半睡半醒的状态里又或是一随波逐流任意东西的浮萍只是这一次他不在乎将去往哪个方向好像流水送他去的地方也正是他愿意去的地方。
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不可言喻的过程里他的神魂中出现了某种玄而又玄东西且正快速地成长起来。
“这就是云镜仙子所说的方向吗?” 少年扪心自问却还是不知道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颂经声开始越来越小并越来越渺远直到声音完全消失后两三刻萧聪才悠悠醒来。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的真实再看向周围时已没有之前刚进到堂子里时的困惑和疑虑这倒不是与方才如梦似幻相比之下而形成的强烈反差而是他忽然间明白这一切其实都是不重要的抑或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重要的甚至是没有意义的。
他突然想起了风眠谷地下的那一次旷世奇遇所悟到的道理虽与此时不尽相同但终归似乎是有异曲同工之处在这里的感悟中没有对天道的无上敬畏有的只是对自我意义的领会——这世上本就是没有意义的而对于自身而言你觉得那个存在有意义它就有意义无论这个存在于物质或者精神的衡量是怎样的在你的世界里你的意识就是一切价值的唯一标尺。
“这就是云镜仙子所说的方向吗?” 萧聪呆呆地坐在蒲毡上静静地想那个将自己神魂寄托在丈夫残躯上的痴情人虽然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云镜仙子所说的方向具体是什么但他对那方向的猜测终归是有了初步的感悟他不敢想一个人若将自己的全部身心皆献祭于所谓的爱会是一件怎样可怖的事情但他觉得云镜仙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那最后一点温存的可怜人。
凡人们常说情到深处不能自拔仔细想想身边这般人等还真是不少云镜仙子、老桑树、父亲、宇文丰都甚至是星流云他们都在用某一种自己特有的方式将所谓的爱进行索取和施予就像流动的活水。
爱的流动此时使他们在萧聪心里的形象莫名其妙地变得鲜活了好多而相比之下的是他自己的形象在心里变得愈加干冷和单薄。
也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父亲当年对自己的调侃 “进了回天道轩还真当自己把六根给灭尽了以我看啊你这六根怕是还没生出来不急慢慢来会有那么一天的。
” 萧天宇果然是过来人洞察人世未卜先知现在的萧聪已经开始带着恐惧要对前贤口中的修行禁忌跃跃欲试他想知道这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与鸿翔那晚的论道此时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勇气锦上添花似地使他愈加怀疑前贤所说的名言至理或许所谓的爱并不是羁绊而是一种滋养会让枯燥无意义的人生变得愈加丰富多彩就像他对父亲、对师父的想念不也是爱吗? “古人诚要欺我……”萧聪喃喃地说道。
一旁早已醒来的鸿翔一直静静地望着一动不动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萧聪直到萧聪呢喃出声他才轻轻地揪了揪后者的衣角并小心翼翼附耳轻声道: “哥哥人们都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 萧聪转过头神情稍稍一滞后点点头 “恩恩走吧。
” 说着缓缓站起身来。
走出经堂见阳光依旧明媚人流依然熙攘经堂内外俨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萧聪亦是受到感染心情变得越加舒阔起来。
此时大概已经临近中午琳琅满目的小吃摊在街上排成两排吆喝声此起彼伏鸿翔左观右望小脑袋像个轻摇的波浪鼓不时舔一下嘴唇眼神中一半害怕一半羡慕所幸心里的那根弦绷得还算紧未被吃货的冲动给破了理性。
萧聪看在眼里笑在嘴上带着些调侃道: “想吃就拿吧吃多少拿多少别浪费了。
” 鸿翔巴巴的小眼神看了萧聪半晌难得露出几分不好意思随即在旁边的小吃摊子上抓了一把不知名的干果分出一半来递向萧聪一脸灿然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