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爬过马衔山巅兰州城头的积雪还没化透一块块残雪挂在青砖垛口上被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砸在城下积成的冰壳上碎成细小的冰碴子。
城垛后两个蒙古兵缩着脖子搓手呼出的白气一团接一团在眼前聚了又散。
“这鬼天气昨儿雪下得没头没尾今儿倒晴了可这风刮得更狠跟刀子似的。
” 一个兵往手上哈着气指关节冻得发红“对了你昨儿去河边打水没觉得水味儿不对?我今早喝着总觉得带股腥气。
” “嗨你别瞎琢磨!” 另个兵往城下河道瞥了眼摆摆手“城里老百姓早被咱们关去南城那片破房了就算有个病死饿死的也扔不到这上游来。
准是天太冷你舌头冻得没知觉尝错了味儿。
再说了前儿二统领带五千骑去周边打草谷说不定这会儿正带着粮食回来呢咱们守着兰州城明狗哪敢来?” 两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 “哒哒” 的马蹄声起初还轻没过片刻就越来越响连带着地面都微微发颤。
靠在城垛上的兵猛地直起身眯着眼往声音来处望 —— 只见尘土顺着官道滚滚而起几面明军的红色旌旗在风里展开旗面上的 “岳” 字看得清清楚楚一队骑兵正踩着冰碴子浩浩荡荡往城下奔来。
“不好!是明狗来犯!” 城上的兵瞬间慌了神声音都发颤转身就往箭楼跑脚步声 “咚咚” 地撞在台阶上惊得城楼下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
没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蒙古统领就拎着柄厚背弯刀大步冲上城头 —— 正是兰州守将哈巴速。
他个子高大身上的皮甲上还沾着没抖干净的雪刚站稳就指着城下明军吼起来声音震得城砖都发颤:“明狗!你们从哪冒出来的?兰州城是咱蒙古勇士的地盘识相的赶紧滚!再敢往前一步老子把你们一个个剁成肉酱扔去喂狗!” 喊完这话哈巴速才往城下仔细看 —— 最前头那匹战马上明军将领手里的亮银长枪挑着颗人头发髻散乱脸上还凝着冰霜。
他心里猛地一沉眯眼盯了片刻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弯刀 “哐当” 一声砸在城垛上:“那…… 那是我二兄弟的头颅!你们…… 你们竟然把他杀了!好胆!好胆啊!” 他想起前儿二统领带着五千骑去打草谷临走时还拍着胸脯说 “准能抢回满车粮食”如今却落得头颅被挑在枪尖的下场怒火瞬间烧遍全身络腮胡都竖了起来:“来人!速速点兵!把城里能动的骑兵都叫来!老子要带八千人出去今儿非要杀了这些明狗为我二弟报仇!让他们知道杀了咱蒙古勇士的下场!” 城楼下的蒙古兵不敢怠慢号角声 “呜呜” 地响得震天从城门到军营的通道上骑兵们披甲、牵马、执兵器的身影往来穿梭马蹄声、甲胄碰撞声混在一起乱而有序。
没过一盏茶的时间八千蒙古骑兵就整整齐齐地列在城下黑色的皮甲连成一片战马喷着白气刨着冰碴弯刀和长枪的寒光在日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阵仗比先前二统领出征时还要盛大。
哈巴速站在方阵最前头勒住马缰绳扬手一抖手里的弯刀声音像炸雷似的:“走!灭了这些明狗的威风!为二弟报仇!谁要是能斩了那明将的头老子赏他二十匹好马、二百两银子!” 说罢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率先朝着岳承嗣冲了过去身后的八千蒙古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得冰碴子 “咯吱” 作响尘土和雪雾混在一起像道黑色的洪流朝着明军的方向涌去 —— 那势头像是要把眼前的明军彻底吞没。
城下岳承嗣勒住马目光扫过冲来的八千蒙古骑兵眼底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闪过一丝冷光朗声道:“来得好!” 手腕猛地一甩枪尖上的人头 “呼” 地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足足甩飞了十几米远“噗通” 一声落在雪地里滚了几圈才停下。
他握紧亮银长枪催马迎了上去枪尖寒光一闪瞬间就使出了岳家十三枪的起手式 ——“临枪探路”!长枪直刺哈巴速的心口快得像道闪电带着呼啸的风声眼看就要扎进对方的皮甲。
哈巴速也是常年打仗的老手反应极快赶紧挥起弯刀格挡。
“当” 的一声脆响弯刀和长枪撞在一起火星子 “噼啪” 地溅出来哈巴速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都震得生疼心里暗惊:这明将的力气竟这么大! 还没等他缓过劲岳承嗣的枪又到了 —— 先是 “狂龙横扫”长枪贴着地面扫向哈巴速的马腿风声凌厉;哈巴速急忙提马闪避刚躲开这招岳承嗣手腕一转长枪又化作 “飞星逐月”枪尖直逼他的面门逼得他只能后仰身子险之又险地避开。
紧接着岳承嗣招招紧逼“飞龙在天” 让长枪腾空而起再猛地刺下;“狂龙入海” 又让长枪贴着马腹穿梭专攻哈巴速的下三路;还有 “回风舞柳”“枪花乱颤”银枪在他手里像活过来似的把哈巴速裹在枪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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