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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城的晨雾像一块被血水浸过的灰绸沉甸甸地压在渭水两岸。

城墙下的开阔地早已被兵马填满七万余将士列成的军阵从城门一直铺到渭水岸边黑甲如林、刀枪似雪连脚下的冻土都被马蹄踏得发颤空气中弥漫着铁腥味与霜气混合的凛冽。

内城里一万陕西乡勇守在瓮城与箭楼之间滚石堆得比人高火油桶在城根摆成一排老百姓缩在墙根下攥着干粮的手却不再发抖 —— 他们听见了城墙上那道穿玄铁铠甲的身影正踩着甲片碰撞的 “哐当” 声一步步走上城楼。

崇祯的靴底碾过城楼上的霜花太宗朱棣遗留的玄铁铠甲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甲片缝隙里还沾着昨夜调兵时的泥土。

他走到城墙垛口前右手按在腰间的定业剑上剑鞘上 “定鼎天下” 的朱砂题字被风掀起的衣袍扫过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纹 —— 那是太祖朱元璋当年定天下时亲手握过的剑如今要陪着他守这大明的西陲国门。

王承恩捧着太祖的画像从城墙石阶上快步走来皮甲下的手臂绷得发紧画像锦缎套子上的金线被晨雾打湿却仍死死护在怀里。

五百锦衣卫和两百东厂番子分列城墙两侧共八百人的队伍每人手里只握一把长刀出鞘时八百道寒光同时映在城墙上像一道从天而降的银带紧密地将陛下护在中间。

刀刃反射的晨光落在城砖上又反弹到将士们的甲胄上连晨雾都被染得泛着冷亮。

城下的军阵早已布成铁壁:牛大领着一千岳家兵、五千背嵬军堵在城门正前方五尺长的陌刀斜指地面五千人的队伍列成三排横阵刀身反射的晨光在地上连成一片银色的河连风穿过刀阵时都带着被刃口割裂的锐响;王二、张三、杨四各带一千岳家兵分守左右两翼白杆枪架在拒马桩上枪尖朝外三万五千岳家兵的队伍从两翼一直延伸到渭水岸边像两只展开的铁翼将城门护在中间;孙传庭坐镇中军两万陕西守军的长枪阵在中军帐四周铺开兵士们肩并肩站着甲胄碰撞的声响压得极低却透着不容撼动的沉稳;岳承嗣带着岳山、岳河、岳平、岳安四名游奕军统领四千游奕军骑兵列在中军帐外高头大马的鼻息在晨雾里凝成白雾马槊斜指天空四千支槊尖连成的寒光比渭水的浪头更刺眼。

“陛下城上风大您的铠甲虽厚也需当心寒气侵体。

” 岳承嗣策马到城下仰头望着城楼上的身影声音穿透晨雾落在每个将士耳中。

他身后的四大统领同时勒住马四千游奕军骑兵齐齐收住马蹄声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风卷旗帜的 “猎猎” 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敌兵靠近的马蹄声。

崇祯抬手止住岳承嗣的话。

他扶着垛口目光缓缓扫过城下的军阵 —— 从背嵬军兵士手心渗血的布条到岳家兵枪杆上刻着的 “父仇必报”从陕西守军磨得发亮的枪头到游奕军战马身上的伤痕每一处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上一世他在紫禁城的暖阁里只见过奏折上冰冷的数字却从不知道“兵士” 两个字背后是这样滚烫的热血是这样沉甸甸的托付。

“朕知道你们中有人在想 —— 今日要面对的是数倍于己的敌兵是踏破过无数城池的铁浮屠咱们能赢吗?” 崇祯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笼罩战场的晨雾。

他的目光落在背嵬军阵前那个满脸风霜的老兵身上 —— 昨夜他在军营里见过这个老兵正用布擦着陌刀刀身上刻着他儿子的名字他儿子去年死在清八旗的铁蹄下连尸首都没找回来。

老兵猛地抬起头望着城楼上的陛下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却死死攥紧了陌刀的刀柄。

“朕来告诉你们 —— 能赢!” 崇祯猛地抽出定业剑剑身在晨光里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将晨雾劈成两半“因为咱们守的不是一座孤城是身后的内城百姓是大明的山河是祖宗传下来的江山!敌兵能踏破城池却踏不破咱们的骨气;铁浮屠能撞碎阵型却撞不碎咱们的热血!” 城下的将士们开始骚动有人握紧了武器有人挺直了腰杆连陕西守军里那些年轻的小兵都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城楼上的身影。

“朕知道你们会担心 —— 朕是皇帝万一有闪失怎么办?” 崇祯笑了笑容里没有半分怯懦只有决绝“今日朕要告诉你们朕不是来做看客的不是来躲在城墙后指挥的!一会儿城门打开朕会带着这五百锦衣卫、两百东厂番子共八百人跟在游奕军身后!若背嵬军劈不开铁浮屠的马阵朕的人就冲上去补;若两翼的拒马阵被冲开朕就跟你们一起用刀枪堵!” “陛下!不可啊!” 孙传庭猛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切“您是大明的根基怎能亲身犯险?末将愿代您督战您只需在城内坐镇便是对全军最大的鼓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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