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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陈健已站在斯尔维亚的舱房外。

咸湿的海风卷着鱼腥味扑来他伸手叩了叩涂着桐油的木门门内很快传来粗粝的应和声。

推开门他便瞧见那女船长正蹲在地上修补船帆亚麻布衫的袖口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三道交错的疤痕像三条狰狞的蜈蚣。

领主大人。

斯尔维亚抬头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线头您来得倒早我这刚给'海隼号'补完帆——上回和里格纳海盗交手时被他们的链炮撕开了半幅。

陈健拉过一张木凳坐下桌上摆着半块黑面包和一陶杯麦酒杯沿还凝着水珠。

我来是想问里格纳海盗的海战本事到底强在哪儿? 斯尔维亚放下针线用手背蹭了蹭鼻尖:您见过他们的船吗? 上个月在铁锚湾我远远瞧过一艘'海狼级'。

那船吃水线比咱们的快帆船低两尺龙骨用的是北境冷杉泡在海水里十年都不烂。

帆索是精灵麻混着矮人钢丝拧的逆风也能扯满帆——咱们的船遇上侧风就得降半帆他们倒好借着风势直接切咱们的航线。

她起身从墙角拖出一卷羊皮纸展开竟是张船坞结构图:更绝的是他们的船尾炮位。

普通海船的火炮得转到正舷才能开火里格纳人在船尾装了可旋转的青铜炮架三门短管炮能同时覆盖一百八十度。

我上次被追着打船尾的储物舱都被轰穿了他们还能边追边调整角度像拿火钳子夹跳蚤似的。

陈健的手指在结构图上划过船尾炮位的标记眉心微蹙:听说他们还有魔法师? 魔法师?斯尔维亚嗤笑一声抓起桌上的麦酒灌了一口那哪是普通魔法师? 我见过他们的'潮歌者'站在船头念咒海水能顺着咒语凝成冰锥往咱们船上砸。

有回他们的旗舰被礁石划破了船底三个潮歌者手拉手念了半柱香裂缝里冒出来的不是水是黏糊糊的海藻直接把破洞给堵上了。

陈健的后背贴上了椅背。

他原以为海盗不过是靠人数和狠劲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差距——哈蒙代尔的卫队连像样的投石机都凑不齐更别说能操控元素的魔法师了。

不过...斯尔维亚突然压低声音他们的魔法师也不是随叫随到。

上回在风暴角我瞧见他们的大副拿金叶子往潮歌者手里塞那老东西还嫌少差点要掀了船。

听说里格纳的法师团是按任务收钱的杀商船分三成劫贵族船加两成要是遇到咱们这种有骑士团护航的...她挤了挤眼睛价格得翻番。

陈健的手指在膝头轻叩。

他想起昨日铁匠老波比抱怨给卫队打十把新剑的钱够买半船香料;又想起商队首领说从南边运来的丝绸过了海能卖三倍价钱。

普通商队请魔法师难吗? 难如登天啊!一直靠在门边的克里斯丁突然开口。

这位留着络腮胡的老水手正用匕首削着松木片上个月有个米诺尔的商队想走海路花了三百金币请了个初级火法师结果那法师晕船晕得连咒语都念不利索船还没出港就吐得把甲板烧了个洞。

他把削好的木片抛向空中再说了陆地国家谁看得起海? 咱们领主大人要是肯往海上砸钱那利润——他突然闭了嘴目光扫过陈健发亮的眼睛。

斯尔维亚接口道:可不? 我在海上跑了二十年见过最肥的商队是去年那艘'金鹿号'装着北境的貂皮和东方的瓷器听说在自由港卖了整整两箱金币。

可他们刚出港就被里格纳人截了连个碎片都没剩。

里格纳人自己有商队吗?陈健突然问。

克里斯丁的匕首顿在半空:这...我倒是听说过些风声。

前年在银月港有个酒商说他的朗姆酒是从'灰帆贸易行'进的货可那贸易行的船帆——他比划了个狼头的形状和里格纳海盗的标记一模一样。

斯尔维亚点头:有些商人聪明明面上挂着正经旗号暗里给海盗送消息。

上回我截了艘运盐的船货舱底下全是魔法卷轴标签上写着'给红胡子的礼物'。

陈健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的港口正忙碌着几个渔民抬着刚打上来的鳕鱼经过鱼鳃张合时滴下的水在青石板上溅起小水花。

他望着海平线上若隐若现的白帆喉咙发紧——那哪是帆分明是金灿灿的金币在朝他招手。

斯尔维亚他转身时眼里闪着光哈蒙代尔联盟里有能造海船的工匠吗? 斯尔维亚扯了扯修补好的船帆:我就能造。

当年在北方船坞当学徒时我跟着师傅造过三桅横帆船。

不过...她挠了挠后颈得要冷杉原木、精灵麻、矮人钢丝还有桐油、松脂、鲸脂——这些东西咱们本地可没有得从北境或者自由港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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