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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核村的夜雾是裹着腐味的泥沼 —— 林薇和沈知远的马车驶到村口时车轮陷在半尺深的泥里溅起的泥浆混着烂枣的甜腥粘在车辕上结成硬壳。

远处的枣林在夜色里像团黑影子偶尔传来树枝断裂的 “咔嚓” 声是山洪冲倒的树干还在往下滑;枣溪的水声比白天更响混着不知名的动物哀鸣听得人心里发紧。

沈知远跳下车用枣木杖探路杖尖刚碰到地面就陷了进去:“这泥太深马车进不去得步行。

” 林薇也跳下来把诊疗包紧紧抱在怀里 —— 里面的头孢颗洛只剩三小袋静脉输液器还剩五套简易肾功能检测仪的电池灯闪着微弱的红光。

她抬头望了望村里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亮着灯灯光在雾里晃悠悠的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得快点那十个患者要是没人管今晚就危险了。

”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往村里走泥里的枣核硌得鞋底发疼偶尔还会踩到滑腻的烂枣差点摔跟头。

快到村中心时突然听到一阵哭声 —— 是个穿蓝布裙的妇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哭:“俺家阿核快没气了!拉的尿像酱油腿肿得连裤子都脱不下来!” 妇人是枣核村的阿枣嫂怀里的阿核刚四岁今早开始拉肚下午尿就变了颜色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沈知远赶紧蹲下来手指搭在阿核的腕脉上 —— 脉搏细得几乎摸不到皮肤凉得像冰;林薇则打开诊疗包拿出简易肾功能检测仪用试纸蘸了点阿核的尿试纸瞬间变成深褐色:“尿肌酐超标!是急性肾损伤!这‘虫子’(弧菌)不仅拉肚还咬碎了身体里的‘小红球’(红细胞)堵住了肾的小管子!” “肾?那咋办啊?” 阿枣嫂哭得更凶了“俺们村的老郎中说肾坏了就没救了!” 林薇刚要解释远处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 是枣核村的村正枣山伯带着几个村民举着火把跑过来火把的光映着他们脸上的慌:“你们是从枣桃镇来的大夫吧?快救救俺们村!已经有三个老人拉得没气了还有五个娃尿变了颜色!” 两人跟着枣山伯往村西的土屋走路上的泥更深了火把的光里能看到枣溪里飘着的烂枣和树枝还有具不知名的小动物尸体浮在水面上发臭。

“山洪把上游的枣核堆冲了还把山脚下的坟地冲开了点烂枣混着泥和…… 别的东西全进了溪里” 枣山伯的声音发颤“俺们想把尸体捞上来可村里的老人说那是‘河神的祭品’捞了会遭灾!” 土屋里挤满了人地上铺着干枣叶躺着十个患者最小的才两岁最大的七十多岁。

最严重的是个六十岁的老人躺在角落里眼睛半睁着嘴里吐着白沫腿肿得像水桶旁边的木盆里装着酱油色的尿。

沈知远蹲下来用听诊器听老人的肺:“肺里有湿啰音是肾坏了导致的水肿得先利尿再补蛋白!” 林薇则拿出最后几袋白蛋白(阿禾特意让带的应急用)对枣山伯说:“得找个干净的锅把白蛋白用温水化开再混着生理盐水慢慢给老人灌下去 —— 这能帮肾把水排出去。

” 可没等他们动手个穿灰布袍的老人突然冲进来手里举着个陶碗里面装着褐色的药汤:“别用你们的‘洋药’!俺熬了枣根水能‘续肾’!昨天阿桃家的娃喝了就好!” 是村里的老郎中枣根伯他把药汤往老人嘴边送阿枣嫂想拦却被他推开:“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这是俺祖上传的方子!” “不能喝!” 沈知远猛地按住枣根伯的手“这药汤是凉性的老人现在肾坏了喝了会加重水肿还会拉得更重!你看这碗底的渣是枣核磨的会划伤肠黏膜!” 他从诊疗包里翻出之前的弧菌检测试纸蘸了点药汤试纸瞬间变红:“这药汤里也有‘虫子’喝了只会害了老人!” 枣根伯愣了愣看着试纸上的红又看了看老人惨白的脸手慢慢松了:“俺…… 俺也是想救他……” 林薇叹了口气把药汤倒了对枣根伯说:“您的心意是好的但得用对法子 —— 您要是愿意帮俺们烧火煮水给患者温补液盐行吗?” 枣根伯点了点头转身就去烧火动作比之前慢了些眼里满是愧疚。

火把的光忽明忽暗土屋里的空气越来越闷。

沈知远给老人扎上静脉针生理盐水混着利尿剂慢慢滴入老人体内;林薇则守在旁边每隔十分钟就测一次老人的尿量:“尿量从每小时 5ml 升到 15ml 了!肾开始工作了!” 阿枣嫂看着老人的尿颜色慢慢变浅不再是酱油色终于不哭了帮着给其他患者喂口服补液盐。

到了后半夜雾渐渐散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突然土屋的门被撞开个村民跌跌撞撞跑进来手里举着个瓢里面装着枣溪的水:“不好了!溪里的水变浑了还飘着好多小虫子!俺们村的水井也被污染了抽上来的水有臭味!” 林薇心里一紧跟着村民往溪边跑 —— 天光大亮下能清楚看到溪水里飘着的细小黑色虫子(弧菌聚集)还有几具小动物的尸体沉在水底发臭;旁边的水井边几个村民正拿着瓢舀水水里面飘着细小的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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