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躺在闺床上不知梦到了什么眉间紧紧蹙起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凑近仔细一听只听见她小声说着:“终于可以由我自己做主了。
” 恍惚间她的耳边竟传来儿时在松阳县老家丫鬟锦绣的声音。
还不等安陵容反应过来锦绣就已匆匆来到床前。
安陵容看着眼前还是二八少女般模样的锦绣心中猛地一紧。
稍作思索她暗自惊叹:“原来我竟还有这般际遇竟和话本上写的一样。
” 安陵容怔怔的看着铜镜里映出少女纤细的手指指尖抚过菱花镜面时微微发颤。
镜中的眉眼尚带着几分未脱的稚嫩宛如春日初绽的花蕊透着一股青涩的纯真。
然而这张年轻的面容之上却已有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与沧桑。
恍惚间她的耳畔突然回荡起那尖锐且刺耳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宫墙深处幽幽传来。
“禀皇后娘娘鹂妃娘娘殁了!” 这声音如重锤般敲击在她的心间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凄凉与绝望。
那是她在宫中香消玉殒的宣告是她悲惨一生的落幕之音。
与此同时她似乎又真切地感受到了那来自景仁宫鸩酒滑过喉管时的强烈灼烧感。
那股炽热的刺痛好似一把火从喉咙一直烧到心底将她的五脏六腑都要化为灰烬。
而那苦杏仁独特的味道更是顽固地萦绕在嘴边经久不散仿佛成为了她生命终结时最深刻的烙印。
这味道不仅是死亡的气息更是她在宫中所经历的一切阴谋、算计、背叛与绝望的象征。
正在愣神际但此刻却真实的又嗅到了松阳县衙后院独有的桂花香混着霉味。
突然又听锦绣焦急地喊道:“小姐夫人又咳血了!”丫鬟锦绣那慌张的呼喊瞬间刺破了清晨的薄雾。
安陵容心头一震来不及细想这奇异的状况倏然起身裙裾带倒了妆奁珍珠耳坠滚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这是安陵容入宫时三年前的秋日母亲尚未被曾姨娘磋磨的落得一身病症的光景。
(康熙五十九年公元1720年) 安陵容踏入房中一眼便瞧见卧于床上的母亲林秀。
她眼眶瞬间泛红几步奔至床前“扑通”一声扑跪在地。
她微微颤抖着伸出指尖轻轻触上母亲那还算有肉的手腕。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翻涌。
想起前世入宫之时母亲身形消瘦手腕更是纤细得仿佛一折便会断开那模样比之现在还要清瘦几分。
如今看着眼前尚还年轻的母亲安陵容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自踏入那深宫中便如同被囚于金丝笼中的鸟儿身不由己与母亲天各一方再难相见。
这悠悠岁月里对母亲的思念如丝线般缠绕心间从未断绝。
此刻她凝望着母亲的面容泪水潸然落下心中默默发誓这一世定要护母亲周全不再重蹈前世覆辙。
“容儿莫怕...“林秀勉力抬手抚过女儿鬓角腕间青紫掐痕刺得安陵容瞳孔骤缩。
安陵容目光落在林秀腕间那青紫的掐痕上心中一阵刺痛。
那掐痕宛如冬日里的一道霜印触目惊心正是前些日子曾姨娘克扣炭火时留下的罪证。
前世这一年的冬日格外寒冷。
家中曾姨娘为了一己私欲肆意克扣银两致使安陵容和林秀日子愈发艰难。
而安比槐对此竟不管不顾任由家中姨娘克扣对待。
林秀心疼安陵容更是想着也能为她存些嫁妆便日夜抹黑刺绣。
长时间在昏暗的光线下劳作她的眼睛越发不好。
加之冬日酷寒家中炭火被克扣寒冷如影随形本就体弱的林秀身体每况愈下。
可即便如此安比槐依旧对林秀的病情不闻不问不肯出钱医治。
年幼的安陵容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无奈也只能找安比槐讨要。
终于安比槐给了请郎中的钱将郎中请到家中。
林秀虽得到了及时医治可那病根却就此落下成为安陵容心中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痛。
虽不知为何会有这般际遇但既然回来了。
母亲我一定要治好您不会再拖着让您身体落下病根。
“锦绣拿我的金锁去当铺。
“安陵容解下颈间红绳这是前世这时她唯一没被姨娘夺走的陪嫁。
“请城东仁心堂的大夫来要快。
“丫鬟惊愕地望着判若两人的小姐往日怯懦的眼眸此刻竟似淬了寒冰。
待锦绣离去安陵容攥紧袖中银簪。
这枚前世刺进夏冬春脖颈的凶器此刻成了撬开妆奁暗格的工具。
那暗格夹层里静静躺着母亲陪嫁田契——前世直到入宫前夜她才知晓姨娘早已将田产变卖。
“容儿怎么知道...“林秀震惊地望着女儿翻出的地契话未说完又被剧烈咳嗽打断。
安陵容将温水喂到母亲唇边前世跪在冰天雪地里求银两医治林秀的画面闪过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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